钱副都统又拣几样古怪的刑具吓唬边长空,他觉得开心够了,然后心满意足的举起一支前端扁平如锅铲的烙铁来,转头向边长空狞笑道:“这叫‘一马平川’,是专门用来烙烫犯人皮肉的,就用它来给你开开刑好了。这东西爽一下,保证你下辈子都记着它的滋味!”说着便举着那烙铁缓缓的靠近边长空的胸膛。
眼看着那通红的铁块越来越近,炙热的气息袭上胸腹,边长空慌张的大叫起来,忍不住扭手伸腿的想要逃脱。但是浸了冷水的牛皮绳索坚韧异常,绝对胜过铁丝一般,他哪里能够动弹得分毫。眼看着一股干腥的烟铁之气冲上鼻端,边长空的脑中昏晕大惊之下,福灵心至闪过许多的咒语来。火咒、飞刃咒、控土咒等等,那些原本熟记的句子,此刻就象烙在黑铁中闪亮的火字一般,十分清晰而迫切的冲击他的心头,他体内的法力翻转汹涌地撞击着,一股力量顺着气脉源源不息的环流。
“敕令——啊!”边长空猛然张口大叫,似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他的喉咙中喷涌而出,那些咒文都不曾被念出来,便已经被他的法力所牵引。
“喀隆!”的一声,整间房子都震动了一下,只听得‘噌噌’之声不绝,地面上铺着的厚重的青石方砖纷纷崩碎,十余支木桶粗细的土笋争相钻挤暴蹿出来,立刻便将房间里的桌椅杂具等都顶翻了,一张小几被激到房顶之上,两股力量的冲压之下,登时崩成了一地的碎木片。那只沉重的火炉被一根土笋从底部大力冲击,带着沉郁的风声向着侧边翻飞开去,炽热的炭块散落开来,如同是红色冰雹一般的撞到墙壁地面上,迸出了一大片的火星。
房间中的几个官差哪知出了什么变故,听见乱响大作木片炭火纷飞,只是片刻之间房中便换了景色,变成了一片土柱林立的怪境,身前身后全都兀立着黄褐色的坚硬土锥,正搞不清状况之际,一支出现得比较晚的土柱悠然刺出,‘突!’的一下正中钱副都统的尾椎。
钱副都统尖声长叫,抱着**急跳而起,直跃出两丈余远,口鼻俱张涕泗横流。难为他这么胖大的身躯,居然敏捷如斯,飞纵疾若猿猴。可见人在急境中时,往往能办成许多难为之事。两个兵士见都统大人屁股中招,正自惊慌忽然之间,忽然见到明光入眼,空中猛然生出十余只脸盆大的火球来,那些火球聚成了一圈急速的转动着。一个兵士挨得近了,来不及躲避,被一团火球直接撞上脑袋。只听‘砰!’的一声响焰火骤明,随后那火球分散灭,他的头却是燃烧起来,顿时便是满面熏得油黑。
“妖怪!妖怪出来了!救命啊!又闹鬼了!”钱副都统扯来嗓子叫喊。再顾不得屁股上的剧痛,健步如飞向门口扑去。一只火球紧追其后的撞到他的背上,呼呼的将他点燃了成了一根火炬。府衙大院近日来颇有怪状。他怎会不知到情况?眼下撞上了这般突兀古怪之事,不消说定是妖怪作乱无疑。
两个兵士听见他的叫喊,吓得脸都绿了,齐一声大喊之后尾随着逃了出去。这三人仓促间抽开了门闩,纵跃出去时却差点和门口的一个小兵撞个满怀。
那火球将其中的两人点燃了,火焰呼呼的燃烧着,那个钱副都统和一个官兵就这么带着火冲了出去,跑了几步之后一头扎进了院中的大水缸中。
这法术之火本来是极难扑灭的,然而这水缸中的水毕竟不是清水,乃是平时存了用来灭火的,又名太平缸,其中各种的**之物不一而足,时而还有顽童向里边撒尿,可以说是奇脏无比。那法术之火本就怕得这些脏物,因此竟然在歪打正着之下将那火给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