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赞了谬赞了,这话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以后牛标统还不得天天找咱麻烦啊……”
吴可轻轻一笑打了个哈哈,端起杯中温酒一引而尽。
“呵呵,愿赌服输嘛,相信老牛不会这么没品!”
左宗棠跟着轻笑出声,看向吴可的眼神中透着某种不明意味。
“哈哈说笑了说笑了,吃吃吃,别浪费了这一桌的好酒菜!”
一时摸不清左宗棠打的什么主意,吴可只得连打哈哈蒙混几句。
“真金不怕火炼,老弟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左宗棠越是客气吴可便越是警惕,任由老左说得天花乱坠他自岿然不动,只管闷头吃喝有些话却是打死都不会随意出口。
左宗棠是什么角色,还未出山之际便有两大总督为其‘养望’。更是被一代名臣誉为‘绝世之才’,被吹捧了这么多年就是一个草包都会心生傲气,更不用说有着真材实料才华不凡的左宗棠了。
左某人越是客气吴可越不敢怠慢,生怕一不小心被话套住脱身不得,绕来绕去这么一会他都不知道左某人找他喝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大家关系不熟,也只认识了区区两天时间而已,要说突然看对了眼也没这个迹象。下午的比斗乡勇队又狠狠刷了把抚标卫队的脸,连带着张大总督的脸都给间接的刷了一把,这时候作为总督幕僚的左宗棠请吃酒又表现得这么热情……
要么左某人奉命挖坑给他跳,要么左某人身后的张大总督有招揽之意,除了这两种可能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第一种可能其实也不大,左宗棠何等心高气傲之辈,其幕僚身份可是张大总督热情邀请而来,与张大总督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幕宾而已,身份地位都特殊得很他不想做的事儿张大总督也不可能勉强。
第二种可能性极大,自从左宗棠进入通城境内以来,频频表示对乡勇队和地方治理的赞叹,三百乡勇队战士下午还在署理湖广总督张亮基跟前好好露了一把脸,说不定张大总督看上了乡勇队也未可知。
可尼玛,招揽就招揽吧他也十分乐意,总督的大腿可不是那么好抱上的,逮着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但尼玛左宗棠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没一句与招揽沾边的,吴可心里那个急啊他总不好主动凑上去吧,那多不好意思多官迷啊?
可能左宗棠从没抱大腿的经历,有两大总督级别人物帮其养望,哪需要他抱大腿都是大腿亲自找上门来。
所以他对吴可此时心中的热情没有任何感触,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闲话,对乡勇队赞不绝口对吴可的才能赞赏有加云云。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左宗棠轻轻放下筷子端起茶盏,终于打破了房间里不自然的气氛问起了‘正事’:“不知吴老你对长毛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吴可有些发愣,这话题也转得太过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吧?
放下筷子低头装出一副‘沉吟’状,眼角余光却是不经意间扫向左宗棠,见这歼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他便忍不住一阵蛋疼。
丫的这话什么意思,是想问我对长毛的看法还是对国内局势的见解?
“长毛啊,现在已经成了气候,想要将他们打压甚至是消灭可不那么容易了!”不管左宗棠想问的是什么,吴可中规中矩回答道。
“吴老弟可不老实啊,长毛彻底成了气候,甚至都严重威胁到我大清的江山!”说起这个,左宗棠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微微眯缝,射出道道危险精芒轻声转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可能吴老弟还不知道吧,就在前两天江宁已经陷于长毛之手!”
“什么?”
突闻如此‘惊人’消息,吴可猛然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手臂轻抖刚刚拿起的茶盏‘哐铛’一声掉落在地,摔成片片碎瓷茶水飞溅将裤腿打湿都没任何反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不轻。
“长毛主力刚刚离开武汉三镇才一月出头吧?”
下意识的,吴可道出心中疑惑。
话刚出口便知不对,急忙摆手解释:“别误会别误会,小弟只是一时震惊过度口吐胡话吐胡话而已……”
左宗棠脸上并无任何不悦神色,轻轻点头附和道:“理解理解,当初老哥听到消息时反应比老弟大多了,实在是江宁官军太不争气!”
说着,大手在半空用力一挥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呵呵,左老哥是否可以告之江宁具体战况?”
吴可干笑出声,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大气,坐直了身子目光直视左宗棠,半是解释半是掩饰自嘲道:“左老哥你也知晓,整个正月我都在鄂南各地瞎忙活,又没有消息渠道对外界信息难免有诸多疏漏。”
他这话确实不假,整个正月跟二月初先是忙着收复通山,赤壁跟咸宁三县,接着又是处理收复三县的烦琐事务,哪有时间和精力顾忌其它?
再说了太平军刚刚将武汉三镇搜刮一空,驿站系统被破坏得不成样子,马三东老马在武昌的关系也断得干净,哪能第一时间知晓江宁前线战报?
要不是新任湖广总督张亮基突然驾到,他估计还陷身于故纸堆跟视察新收三县的途中,对外界的了解低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左宗棠突然告之,估计得等到消息全面传开之后,他才会后知够觉得到这个‘惊人’消息。
左宗棠再次表示理解,他没有托大直言消息很快便会传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