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心中痛快之极……
要问他对乡勇队为何有这般大的敌意,因为他就是当初跟老大哥易象一同前往通城的埔圻天地会骨干小刘。
当初在通城受到冷遇便让其对乡勇队嫉恨不已,后来转战通山刚刚做出一点成绩拉起一只队伍,谁知这时吴可率领乡勇队发动轰轰烈烈的鄂南收复战,以势如破竹的气势轻松横扫整个通山,他不得不带着刚刚拉起的队伍狼狈逃到临近的嘉鱼,心中对乡勇队的怒气之大可想而知。
可惜的是,乡勇队跟吴可的风头实在太盛,几乎以席卷之势横扫除嘉鱼之外的整个鄂南地区,别说想要报复他们能不能守住最后一块地盘都两说得很。
在这期间,外出活动各自拉起一票人马的易象跟杨应龙,为了避免全军覆没的下场不得不向嘉鱼撤退,加上各县慌忙赶来投奔的太平军地方残余人马,一时间嘉鱼不仅成为太平军在鄂南最后的根据地,同时也聚集了近两千人马!
小小的嘉鱼一下子聚集如此多的人手,尽管混得实在不咋样,可刘林的胆气一下子大了不少,很想要借机给讨厌的吴可跟乡勇队一个深刻教训。
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突然,他之前还一直在琢磨找什么借口发难呢,现在用不着了只要操作得当说不定连带着整死吴可都不是幻想。
有清廷大佬从鄂南过境,就连吴可和马三东这样的地头蛇都放下手头活计陪同,要是这位突然出了意外的话……
想想都让刘林感觉舒畅!
“怎么干?”
杨应龙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瞪了眼高兴得有些不正常的刘林。
刘林脸上笑容一滞,强压下心头不爽沉声道:“半路伏击,咱们来个半路伏击……”
“说得轻巧!”
历经磨难,杨应龙此时已不再是当初那位脾气火暴一点就燃的激情派天地会成员,独当一面的经历迫使他迅速成熟性格开始变得沉稳起来,眼下最讨厌的就是像刘林这样不管不顾乱来。
他目光严厉冷冷问道:“以乡勇队的严密保护措施,咱们需要出动多少人马才能伏而歼之?”
“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目光环视在座太平军各地方势力大佬,沉声怒喝道:“咱们要如何做,才能瞒过乡勇队的眼线,带着足够人马悄悄潜伏到目的地?”
“这个,这个……”刘林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微显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却是不知该如个回答是好。
按照他的想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暴露了行踪又能怎么样,他一定要给乡勇队跟吴可一个好看,冒点险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问题是,他根本做不了主。
议事正堂坐着的这些汉子,哪位一方太平军地方势力首脑,他们怎么可能听你一毛头小子的‘胡话’?
就是在埔圻天地会内部,他的地位也远不如易象跟杨应龙这等老人,更不要说端坐首席的东道熊光宇了。要不是大家此时处境不妙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刘林在这正堂之上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吧?”
左思右想没有办法之下,他干脆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有机会的话咱自然不能错过,但机会渺茫的话也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杨应龙可不惯刘林的毛病,没好气的训斥了句,而后转头询问在座诸位的意见:“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咱们集思广益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杨老哥说得没错,有便宜咱就占没便宜有多远躲多远,保存手头实力以待来日最重要!”从通城跑路过来的太平军首领刘立简大大咧咧说道,一点也没给了刘林留面子。
他也是运气好,吴可跟乡勇队对通城太平军地方武装网开一面只是驱赶了事。从盘踞县城不到十天时间便被赶到塘湖,然后又从塘湖被赶到了临近的修水,最后在修水待着无趣便带着愿意跟随的手下小弟通过通山跑到了嘉鱼。
虽然路跑了不少,但手下心腹弟兄一直没受什么损失,保持在五六十左右晃荡,别看人数不多可战斗力却是绝对不容小觑。
“杨老哥说得不错,可机会来了咱们也不能轻易放过!”
崇阳太平军地方武装首脑陈百斗也跟着开口,要说对乡勇队跟吴可的怨恨他最有发言权,原本手头上千人马硬生生被乡勇队灭得只剩不足两百,而且还一路从崇阳被赶到嘉鱼可以说窝囊郁闷到了极点。
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跟乡勇队亲自交过手才知道敌人的强大,他可不想淅沥糊涂便把手里最后一点力量给整没了。
不过,如果有机会阴一把乡勇队的话,他还是很乐意亲自出手推上一把的,
“熊老大你怎么看?”
杨应龙把目光放在坐在首位的熊光宇身上。
“咱们如果要打伏击的话,只是在隔壁的埔圻是吧?”
熊光宇没有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进入操作阶段。
“是啊,如果要在鄂南地区埋伏的话,只能是埔圻跟咸宁两地了!”
胖子易象这时开口说道:“也就乡勇队刚刚打下的埔圻和咸宁有机可趁,其余地方乡勇队经营时间不短根本就没机会!”
“可问题是,咱们这么多人行动,想要隐藏行踪实在太难!”
杨应龙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除非有人帮咱们牵制乡勇队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