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直隶总督谭廷襄正侃侃而谈……
“美国专使列卫廉向我保证,和谈绝对不提过分要求……”
“列卫廉转达了英国专使额尔金和法国专使葛罗的意愿,希望能与朝廷坐下来好好谈谈……”
“下官以为,朝廷目前关键是扑灭长毛乱匪,适当向洋人退让不算过分……”
“嘿嘿,谭大人说得轻巧!”
等到谭廷襄话音刚落,吴可迫不及待出列连连冷笑,反驳道:“洋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谭大人这时候暗中联络美国人,说是洋人想要谈判休战,难不成之前大半年的战斗都白打了不成?”
“吴大人此言差矣!”
不用谭廷襄出面,便有朝臣跳出来大声反驳:
“先不说洋人到底还能支持多久,反正朝廷是坚持不了几线作战太长时间!”
“至于暗中勾结美国人更是无稽之谈,要不是之前谭大人与美国专使列卫廉有接触,列卫廉为何单单找上谭大人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吴大人?”
“真不明白吴大人哪来的底气说这话,天津之战打了足足半年有余,洋人依旧活蹦乱跳这就是吴大人的本事么?”
“强词夺理!”
花沙纳崩不住了忙不迭跳了出来怒喝道:“洋人什么情况难道周大人眼睛瞎了,我记得之前特意上过解释折子!”
没有理会周姓大臣涨成猪肝色的脸膛,花沙纳环视一周掷地有声道:“既然周大人那么健忘,我可以再次跟周大人还有诸位朝臣解释解释缘由……”
“洋人船坚炮利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天津外海完全就是英法洋人的天下。*只要外海还在洋人手中,登陆天津作战的洋人陆军损失再大也能及时补充过来!”
“打消洋人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在其次,咱们又不能把洋人得罪得太惨,让他们彻底倒向长毛一方……”
花沙纳唾沫横飞一通解释,引得大部分朝臣纷纷点头不已,认为如此行事才是最为稳妥之策。
“至于天津城外的洋人能够支持多久,我想我这个亲历前线之人更有说服力一点吧?”说到这儿花沙纳故意顿了一顿,脸露不屑解说道:“半年前洋人几乎三天便发动一次进攻,之后改成五到十天发起一次进攻,四个月前又改成半月发动一次进攻,而最近一个来月洋人却是来世得很,啥过火举动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家应该心中有数!”
“至于跟洋人在天津耗了半年时间,官军损失不过三千,洋人损失也绝不会少于这个数字!”
闻言,不少朝臣纷纷露出不以为然之色]花沙纳看在眼里怒在心头,他只冷冷一笑大声道:“不要以为损失了这点人手没什么,洋人军队本就人数不多,放在远东地区的更是少得可怜!”
接着他有科普了一下英法两**队在大清的数量:“不要怀疑,根据多方统计得出来的结论,英国和法国布置在我大清的陆军总兵力不会超过一万五千!”
“咝,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点人手?”“骗人的吧,谁人统计出的这个结果?”“……”
花沙纳这番话犹如石破天惊,顿时在朝堂之上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不要说朝臣一个个风中凌乱,就是高坐龙椅之上的咸丰帝都很是诧异不信。
“呵呵,这可是我跟桂良中堂,还有吴军门花费了不少代价才整理出来的情报,虽然可能有错漏之处,但也事实应该相差不大!”
花沙纳嘴角微弯,眼神跟桂良还有吴可轻轻对碰,满脸自信说道。
一干朝臣面面相觑,三位大佬联合做出的统计,就算不实他们也没胆子反驳,更何况是不是事实他们也不清楚不是?
让朝臣们好好消化了这个惊人消息后,花沙纳嘴角一扬继续解释道:“可以说,半年时间已经让英法联军伤筋动骨,除非从本土万里遥遥派兵过来,不然英法两国已经玩不起了!”
“哼哼,真是说得轻巧!”
眼见朝堂局势被花沙纳几句话掌控,发起此次朝议的谭廷襄自然十分不爽,等花沙纳话音刚落连忙冷笑接话道:“不要忘了,洋人最强大的始终是水军而不是陆军,而且香港以及印度都驻扎有不少英**队吧,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恼羞成怒对我大清沿海港口动手,又不会从那两地抽调兵力支援?”
“是啊,一切只不过都是猜测而已,洋人要是还能坚持得住,难道咱们也得跟着继续耗下去么?”
“周大人说得对,所以此时和谈正是时候!”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不将长毛这等心腹大患消灭,哪还有精力顾及其它?”
“……”
谭廷襄一开口,顿时又引来一片附和赞同之声。
“我又没说不让谈判?”
吴可这时又站了出来,眼神古怪的打量了谭某人一番,而后冲着高坐龙椅之上的咸丰帝恭声道:“皇上,怎么说卑职也是与洋人奋战了半年的前线指挥官,洋人想要和谈怎么说也应该先找微臣才是,不知为何有跑到谭大人那去牵线搭桥,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这个……”
刚才还叫嚣不停的谭廷襄跟其支持者顿时无言以对,其他中立或者吴可一方朝臣望向他们的眼神也很不对劲,尼玛吴可不提醒他们倒是忘了,姓谭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咸丰帝,都不免露出狐疑之色,还真顺着吴可的话思量了一下谭廷襄的心思跟打算,顿时脸色一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