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九年的两江地区,不说风调雨顺但年景却是不错。
尽管丰收季节两江重地战事不断,却没真正影响到农民收割地里成熟的庄稼。
尤其是淮北还有两江总督衙‘门’强力掌控的江苏,除了大战不止的金陵一带,其它地区基本上没受到战‘乱’影响。
等到金陵围攻战结束,淮北和江苏两地的夏粮也收割得差不多了。 ”
作为衙‘门’里的一大进项,收粮工作自然不能马虎。
在忙完了战吼收尾工作后,吴可并两江总督衙‘门’里头的一干文官,便将几乎所有‘精’力都投放在这上头。
底层百姓有多苦‘逼’没谁比他这个泥‘腿’子出身的总督更清楚,之前一直琢磨着理清两江总督衙‘门’和隶属清军中的关系,现在得空了自然得想法子给苦‘逼’的两江底层百姓解一解压在身上沉重的负担。
特别是当他听说今天江苏地里丰收,有些无良粮商准备联合压价收粮之时,更是气得拍了桌子摔了杯子。
尼玛啊手下弟兄在前线拼死拼活才保证后方稳定,可不是让那帮‘奸’商占便宜的。谁要是敢让他心里不痛快,他就要人一辈子不舒坦。
要整几家实力不俗的粮商实在太过简单,只需他动动嘴皮子表示对某某某不爽,自然就有底下想要巴结讨好总督大人的家伙上赶着出手。
这些有名有姓的大粮商,哪一个屁股底下都不干净,以前是没人计较,真要找麻烦的话随便就能整得他们苦不堪言。
特别是当粮商们得知,自己不经意间得罪了两江总督后更是差点吓‘尿’了。
之后自然是一番‘鸡’飞狗跳般的弥补过失,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找‘门’路关说,最后备下厚礼求到总理粮台查文经这儿,在狠狠出了一次血后终于将总督大人的不爽平息。
这时候,他们也知道了为什么恶了高高在上的总督大人。
尼玛的原来问题出在收粮的事儿上!
更让他们苦‘逼’的是,吴大总督表示原谅了他们的过错之后,又给他们下达了新的指示:以平价帮着衙‘门’收粮!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这好的明证。
有心想不干吧,又担心彻底把总督大人惹怒,到时候就不是一点两点麻烦的事儿,估计家族都得跟着一起倾覆。
别说像他们这样扎根于两江的粮商,就算手眼通天的皇商,在堂堂的两江总督跟前也得装孙子陪小心,不然就是自寻死哭的节奏。
他们在担心什么,担心替官府垫了收粮银子不给钱啊,至于帮忙收粮这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劳累一些罢了。
“查大人,您可得给咱们一个准信!”
想要在两江成为大粮商,除了家底要厚实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得与总理粮台大人搞好关系,这不几位被整粮商心里实在不托底就找上‘门’来。
“要我给什么准信?”
查文经倒也没摆什么官架子,有些无奈看着眼前几位心急火燎的大粮商。
“这个这个……”
众粮商好一阵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推举出一位代表出来回话:“衙‘门’要在下等人帮忙收粮好说,那这收粮的银子……”
响鼓不用重锤,话也用不着重说,这里头的未尽之意傻子都听得出来。
“怎么,你们怀疑衙‘门’不给钱不成?”
查文经闻言,脸上很有些不悦,尽管他心中同样没什么底。
“不敢不敢……”
被推举出的粮商代表急忙陪着笑脸连道不敢,脸‘露’为难之‘色’叫苦道:“大人您也知道,别说两江三省单单就一个江苏,想要将农家手头的存粮大部收购上来,要‘花’的银子可不在小数!”
“是啊大人,别看咱们几个都是两江有些名头的粮商,到底手头资金也不是那么充裕,大部分都变成粮食储存起来,这要是再替官府垫资的话,真有些承受不起啊!”
“就是这个理,查大人您可得帮我们在总督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啊!”
“说得是说得是,咱们这些开粮行的必定比不得开钱庄的!”
“……”
那推举出来的粮商代表开了个头,其余粮商急忙跟进七嘴八舌倒起苦水,好象吴大总督给他们安排了什么为难人的活计一般。
“你们在我跟前埋怨没用,这是督台大人布置下来的任务,你们有能耐就敷衍试试?”
查文经一番说辞吓得几位大粮商不轻,见目的达到便话风一转轻笑道:“还有,收粮银子的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不妨等我问过督台大人后再作计较!”
……
“本督是那样的人么?”
吴可有些好笑的望着跟前的查文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情绪:“本督怎么可能让他们收粮又不给钱,以后还怎么使唤这些‘奸’商们做事?”
他感觉十分好笑,刚刚忙完手头的事务,查文经便面带迟疑找了上来,含含糊糊替那几位领了任务的粮商试探。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品,像是使唤人又不愿给钱的货‘色’?
“哈哈,大人误会了误会了。”
查文经已经探得吴大总督心意,见总督大人似有怪责之意,急忙打着哈哈请笑道:“那几位粮商没跟大人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大人‘性’情如何,所以哈心中有些担忧也是难免的……”
“用不着解释!”
吴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脸孔一板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