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可恶的洋鬼子!”
广州城西街某茶楼,一位茶客猛然将手中报纸拍在桌上,一脸怒容眼神几欲喷火,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他此时心中的巨大波澜。
“怎么拉怎么拉这是?”
不等茶馆伙计上前问话,茶客同伴别惊了一跳后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茶客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潮红指着桌上报纸怒道。
“这是……,岂有此理,真真岂有此理!”
茶客同伴有些疑惑的拿起报纸,岂料只看了两眼便忍不住怒发冲冠,跟着茶客一起拍桌子瞪眼睛,脸色难看之极显然也被气得不轻。
“这帮可恶的洋鬼子,尽会胡说八道!”
茶客好不容易恢复平静,脸上怒容不减反增气得不轻。
这两位的举动,吸引了茶楼其他顾客的好奇关注,不过见两位正在气头上,也没傻到过来找不自在。
“小二哥过来,给我去买几份洋人报纸来!”
心中存了好奇,有茶客忍耐不住唤来小二哥,掏出几枚铜板招呼道。
……
“洋人着实可恶,尽说天津教案错误全在我大清,扬言要我大清负全部责任,否则不排除采取军事行动的可能!”
某位识得洋文的茶客,将洋人报纸上的内容大声念出,最后还不忘气愤难平的大骂出声。
“是啊这帮洋鬼子真是可恶,天津教案你能全怪我大清?”
“就是就是,明明是法国领事不给天津官员面子,最后被愤怒的百姓给活生生打死,这是自找的又怪得谁来?”
“可这报纸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天津教案到底怎么回事谁能说得清楚,咱们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
“……”
一时间,茶楼议论之声大作,一众茶客们纷纷表各自意见,又破口大骂洋人厚颜无耻的,也有对朝廷不信任认为天津教案内情难测的,不一而足说什么的都有,茶客们的热情被彻底挑动起来。
随着两广经济快速发展,官府强制推行的识字运动取得一定成效,自然而然的像是报纸书籍这等玩意的销量便跟着上来。
由于洋务运动的促进,广州城有几份洋人报纸率先开办,至于国人还没有板报习惯,此时能够在市面上买到的报纸,几乎大部分都是洋人所办。
吴可从后世魂穿而来,自然知道舆论阵地的重要性。
虽然他也顺应洋务运动的潮流,对民间办报纸的行为持鼓励态度。
可鼓励归鼓励,必要的限制和监督还是需要的,他可不想像历史上的清末一般,各种报纸良莠不齐,朝廷几乎失去了舆论阵地的控制。
当然,此时民智虽然已开,但是国人的固有观念还没彻底改正过来,对于办报纸这等希奇事物还保有必要的警惕,所以此时洋人报纸却是广州城的主流。
而此时‘天津教案’自然是国人最为关心的事件,洋人报纸上却说错误全在朝廷这边,态度强硬的要求朝廷负全部责任,并施之以武力威胁云云。
这一说法自然引起大部分茶客的强烈反弹,一个个气愤难平嘴里就没个把门的,将办报纸的洋人骂个狗血淋头方解心头之恨。
“小二哥,《广州官报》出了没,出了的话快给我买几份来!”
“我也要我也要,顺便给我也买一份来!”
“我也要一份,看看官府是怎么说的!”
“……”
不过盏茶功夫,茶楼小二边气喘吁吁拿着几份报纸回来,不等他说什么便被茶客们哄抢一已经开始念报纸上的内容了。
“教案之首错在于天津百姓,不该轻易听信于坊谣言,竟把洋人当作魔鬼巫师之流……”
“衙门这是干什么,难道教案就没有洋人的事么?”
听到这儿茶客们一片哗然,有那急性子的更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念报纸之人的话语。
“等等,后面还有了,大家先不要急着发飚!”
们个个气愤难平,念报纸的这位急忙摆手示意道。
“快念快念,老子倒要看看衙门到底想说些什么?”
“就是,不帮自己人竟替洋人说话,真是……”
“总督大人不像是畏惧洋人的人啊,难道教案过错真的在咱们这边么?”
“……”
“然则法人也不是无错,首先天津法人教堂行事自我,在谣言四起之时竟不知出面辟谣,导致天津百姓不明,真相最后酿成大祸……”
“另有法人领事嚣张跋扈,出事之后不思迅速平息事态,反而一味骄横跋扈找当地官员麻烦,最后导致事态失控,责任应全在法人身上……”
“好好好,说的好,法国人实在太过嚣张,天津百姓虽于教案有首过,但后续过错全在法国人身上!”
待到报纸上内容堪堪念完,便有茶客忍不住兴奋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理,咱有错在先不假,可天津教案最后闹得不可收拾,法国人的责任更大,凭什么将过错全部推给朝廷?”
“就是,法国人也太嚣张了,还施之以武力威胁,真当我大清无人乎?”
“……”
《广州官报》上的内容,一下子让整个茶楼都沸腾了,所有茶客不管情愿不情愿,都不由自主参与了有关天津教案的讨论当中,气氛热烈个个唾沫横飞化身民间军机处,说得兴高采烈拍桌子踢凳子之声不绝于耳。
吴可怎么可能将舆论阵地拱手让人,既然国人还没办报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