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佟庭烽的俊眉,皱了一下,真的佩服死这个女人,他设计的指纹密码锁,居然能被她识破,继而走进了这样一间藏了天大秘密的房间里来。
若不是他刚刚上楼没找着她,下楼听说她曾进过爷爷的书房,他肯定不会将她的行踪和刚刚房里那亮着的灯联想起来吨。
他以为,就算她不经意发现了主屋地下室的存在,也绝对不可能闯进第四间密室级。
可事实向他证明,只要有她掺和的事件,他的判断总会出现失误和纰漏。
当他急急忙忙跑来查看,发现走道上并无她的行踪,其他三间房里也没有她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觉得她应该是没来过。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打开了无菌室的大门,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这样跳进了他视线:
她出现在了这样一个她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地方,站在病床关,聆听着那些由他亲自录进去的声音。
为了配合医生治疗,这卷录音带,是他最近从旧录音文件中选录合辑而成的。
那是他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的总集。
“我看你听得很津津有味,是不是觉得很好听?”
他盯着另一只塞在她耳朵里的耳机,将她的吃惊、心虚以及不安尽纳于眼,并没有急怒交加的加以厉斥,而是深深的睇,淡淡的问,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的让人心惊肉跳:
“佟家最大的秘密,全在这卷录音带里,被你全听了去,听完之后,有什么感受要说吗?”
有汗,从宁敏额头滋滋滋的冒出来。
“我……呃……我是无意间进来的……一时好奇……我……不知道这里藏着一个人……”
她心里藏着无数问题,可是不能问。
不仅不能问,而且还应该把看到的、听到的通通忘掉才好。
“无意间就进来了?没有指纹识别,你就能闯进来,姑娘,你这种无意的本事,实在叫我刮目相看。”
佟庭烽的语气似赞非赞。似损非损,很难让人揣磨。
“现在,你自己说说看吧!你让我怎么处置你?”
“……”
宁敏没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说,只好闭嘴。
认得她这些日子,这是佟庭烽第一次瞧见她露出这样一种哑口。
他一脸清冷,越过她,走向病床,深深睇了一眼,将耳机搁到桌上,凑过去,替床上之人拉了拉被角。
“床上躺着的人,是我亲生母亲!听到这样一个真相,你是不是觉得很惊怪?”
他背对着,很随意的问。
亲耳听到这个男人承认佟漾是他的母亲,宁敏的心,还是惊跳了一下。
她心里实在很纳闷啊:如果这人货真价实就是佟漾,那个生的和佟漾一模一样的女人,又是谁?
“的确惊怪。你我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
而很多故事,是不能问的。
就如同她心里深藏的事,都不该爆光在太阳底下。
“我不会泄密!更不会追问。佟庭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她轻轻表明自己的态度。
佟庭烽转头看到她一眼。
他知道,她有满肚子的疑问,却很识趣的,什么也没有问。
面对这样一个突然之知道的秘密,她保持着一种惯有的冷静。
他很欣赏她身上这样一种特质。
除了那天,她被他揭穿身份时,她曾有过几分慌乱之外,其他时候,她的表现,总是沉着而从容。
透过她,他似乎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心理学上有这样一种说法:人在社交过程中,都会有选择性:相似性和互补性,都会是一个人关注另一个人的开始。
十八年前,她乐观明媚的笑声,给他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十八年后,相似性,再度牵动了他的心神。
这是怎么一种缘份呵!
命运真的很神,他居然会对当年的小小救命恩人,动上了心。
“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太过轻飘。你该拿出一个行动来表明你这句承诺的可信性。”
他说,黑黢黢的眸子闪着算计的光芒。
她蹙了蹙眉,没有忽视他目光里的异样,马上一身戒备的反问起来:
“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今天好像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吧!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
这个男人的思维,跳的太快,快到令她抓不住,脑筋有那么一刻,当了机。
好一儿后,她才回过神来,刚想说话,又被他截了话去:
“你的点头答应,会是一个很好的行动证明!”
说的不疾不慢,但特别有力量。
靠,这人,居然用这件事来要挟她,这也太小人了一点。
宁敏的眉,拧的越发紧。
佟庭烽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情知这样一个做法,会令她生出其他想法。他不愿让她误会,想了想后,遂又静静的说道起来:
“我知道,你并不了解我,也知道,对你,我知道的太少,这么匆忙的要你嫁给我,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在告诉我,我和你,注定会有交集,会纠缠一辈子。
“缘份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十八年前,我们曾相遇过,缘起,而注定十二年后我会被一桩无爱的婚姻所束缚,如今,我们再次遇上,我不会也不想将你错过。
“也许在你看来,这样一种求偶的方式,有点不够慎重,甚至于还带着某种要挟的味道。选的时间点也不太合适。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