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很清楚,有一股莫名的浮躁,在心底翻腾。
那实在是一种糟糕的情绪,杂糅着从昨天就在心里翻腾起的恶劣情绪,坏了刚刚才平和下来的好心情。
她进了主屋,季阿姨问要不要给泡盏,她微微笑,摇头,在精致的屋子时在流连的转了几圈。
一个家的温暖与否,跟房子的大小的无关。这世上有太多,住华屋,而夫妻异梦的。
徒有一光鲜的表相,精神上却是一片空荡荡。
她想到了自己以前的家,房子不大,可一家三口齐聚一室的滋味,喜色融融,不像这里,空有华屋,而不是家,只能算是一个人生当中的一个旅栈吧!
宁敏推开了窗,任由冷风鼓鼓吹入,吹走他的气息,吹寒她的心,令她不再沉迷,而冷静,而认清自己的处境,不要被一时的温暖迷惑了头脑,不要没头没脑的失陷自己的阵地,不要依赖在意别人,你需要自强不息,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为自己的人生,寻找走向光明的座标,执着前进。。
不管佟庭烽和安娜,是怎么一个关系,你都不必过问。对于这个男人,你可以欣赏,但不能被攻陷,佟家或者可以成为你暂时的避风港,但它绝对不是你的归宿。佟庭烽更不可能成为你的爱人——
你懂吗?宁敏!
是,我懂。
她对自己说。/p
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和女人,除了情人关系,夫妻关系,可能会随时随地变质的朋友关系,还可以成为第四种关系:合作关系。
以后,她可以将他们的关系定为第四种。
三
佟庭烽坐在车里,听着妹妹叽叽喳喳的说话,没应话,好好的一顿时饭,就这样被丫头给搅和了,但,这不能怪她。只是,他眉心,还是皱了一下:那女人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因为不曾心动,所以才满不在乎吗?
就像这六年,他对韩婧,从没有生过任何心思。
那种静若死水漠视,往往是最最可怕的。
可明明,他有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在一点一点改变,和他说话,语气也收敛了以前那种带刺的口吻,谈笑风生,聊的甚欢,是这顿晚饭留给他的最鲜明的印象。
然结果,她完全没流露出异样的情绪,如此大度,有点反常。
“蕾蕾,帮我一个忙!”
他突然睁眼对身边的人说。
“什么忙?”
哼,她问了那么多的问题,他一个都没答,怎么可能这么忽悠她?
但,哥哥从来不会要救她帮忙的,如果能帮上,是不是可以敲一笔竹杠,她马上掐媚的问:“事成之后,是不是有奖励?”
“嗯,你不是想要溪口那幢小楼吗?帮了我这个忙,那楼就是你的!”
“真的真的,成成成,哥你说……为了那座小楼,我甘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佟蕾一脸掐媚,凑上去抱住了佟庭烽的手臂,一副狗腿样,令前座的陈祟看着莞然,低低而笑。
佟庭烽捏了妹妹的脸孔一下:“但不许让妈知道你有搬出去住的打算。妈妈最近心里不太好受,你要留在她身边解她解闷。另外,想办法给妈和棠叔多创造点机会……”
这话一落下,佟蕾马上抬头,拧眉:“你当真想把妈妈嫁出去呀?”
她是一脸的难以苟同。
“不管妈和爸以前如何如何,爸已过世二十年,妈在我们都已长大不再承欢在她膝下之后,另寻个伴,理所应当。蕾蕾,你已经长大,应该学会体谅……”
母亲和棠叔关系很好,但由于佟蕾一直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处在一起,所以,一直压抑着那样一种情感。
之前,佟蕾的年纪处于判逆期,佟庭烽也不好太跟她认真,如今,她已成熟不少,他觉得母亲该嫁了……
“嗯,我知道了!”
佟蕾靠着哥,轻轻一叹,心里有隐隐的伤感,突然发现,爱情并美,而是人的想象将它美化了——
四
一宿醒来,外面天色大晴好,冰雪在开始融化,滴溚滴溚,奏着一曲悦耳的天籁之音。
她醒的晚,昨夜又是乱梦扰扰,梦到佟庭烽拿着枪,对准了她的胸膛——有人逼他:那些人抓住了他的母亲和情人,要他作一个选择:是她们死,还是她死。他毫不犹豫选择让她面对死亡。
半夜,她吓醒,屋内冷寂,她关了屋里的暖气,让自己沉寂在冰冷,保持时刻的戒备,和清醒。
那一刻,被窝里冰冰冷,她的身体也冰冰冷,但依旧倔强的不肯去把暖气打开,而是蜷缩在被子里,默默感受冷意。
后来,好像渐渐暖和了起来,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九点,而屋里已经暖意融融,她怔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起,也不知是谁打开了房里的暖气阀,怪不得后来,她会睡的那么香。
穿衣下楼,季阿姨迎上来笑着说:“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
她点点头,走向餐厅,看到佟蕾正坐在餐桌前,吹着热呼呼的粥,看到她时,用一种怪里怪气的眼神瞄了她几下,大眼睛骨碌碌直转,也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
“佟蕾,你昨夜睡在这里?”
“这里是我哥的地方,我住不得吗?”
佟蕾反问。
“昨夜你和你哥一起回来的?”
其实她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昨夜这暖气是不是那个男人开的?
“嗯,哥送我回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