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她对这个人有了一些好感。
不知是谁说的,笑容灿烂的人,他的灵魂,会是高尚的。
“土到掉渣!”
宁敏掐掉心头的那点欣赏,很刻意的表示鄙夷!
他再把这笑勾的更为的明显,又转了转手中那水晶制造的水灯,灯光通过棱角将它耀得分外的美,轻声说道:
“信不信那其次。主要是为了了却心头的牵挂,以及对故者的思念……二十四岁,放二十四盏明灯,代表成熟稳重,从今往后能独挡一面之意;四十八岁,携家人齐放,代表合家幸福;七十二岁,最后一次放,代表一生圆满。”
“为什么七十岁是最后一次放?”
她好奇一问。
“人生七十古来稀……过了七十,夫妻还皆健在,子孙皆绕于身侧,那是一种少有的福气……”
“哎,你这种说法是从哪里看来的?”
她怎么闻所未闻。
“《东艾古志》上有记载。古体字。很少有人懂。我也是偶然间看到的。”
怪不得,那种东西,她很少看。
“你是不是想向我炫耀,你学识渊博?”
她挑眉。
佟庭烽睇了一眼,觉得今天的她实在异于平常,敢直视他了,敢笑话他了,敢调侃他了。
以前,她只会低头,微笑,问答之间,小心谨慎,不似今日这么的放得开——今天的她,让他觉得,和她聊天,还是颇有滋味的……
夜风吹来,宁敏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一把将他手上的灯拎了过去,细细的赏玩
:
“做的很精致……”
“嗯!”
佟庭烽点头。
“为什么我得陪你放?”
她还有事好不好……
他又瞅了她一眼,不语!
是啊,为什么会是她?
自问,思考罢,得出结论:
“你像一个人。”
“谁?”
“一个故人。”
他低低的轻轻的说。
宁敏蹙了蹙鼻翼。
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
“那个人死了。”
很突然的,他怅然一叹,抚上了那水晶灯的花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语气里的幽伤打动了她,还是因为那一刻他眼底的黯然令她有点不疼,她一时忘了任务,点头,答应了:
“好……想去哪里去放……不是说二十四盏么,这里只有一盏……”
“我打个电话,让他们送过来……”
十分钟后,月光朦朦胧胧照着大地,幽静的人工湖边,一盏盏灯被放下了湖,那水晶灯蕊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一朵朵在湖水里盛开,将显得格外幽静的湖面装典的分外的美丽。
男子抱胸,静静站在雪白理石砌成的台阶上,看着那些水晶灯在湖面上飘飘荡荡,唇边带笑;美丽的少女睇着这美景,一时忘了时间。
对岸,主宴会中心,不知谁发现了这美丽的一幕,呼朋唤友起来。
是时,有不少人~流从那宴会上涌出来,有人拍照,有人惊艳的尖叫,有人在嚷:“陪佟少放寿灯的是谁?”
宁敏早早就转过了身去,只留一个美丽的侧影,让人遐想……
“我走了!”
她没有正眼看他。
刚刚发生过一点小插曲,取灯的时候,蹲下抬身时,后跟有点不稳,往后仰,他救了她一下。将她搂了一个满怀。男人的唇息在她耳边掠过,那好闻的薄荷味就钻进了她鼻内。她的心,莫名就急跳了一下。急急忙忙就把人给推开了。
他怔了一下。
她低下头,一边掩饰,一边说了一声:“谢谢!”
有点小别扭。
所以,现在,她不想和他再单独相处。
“等一下!”
他又叫住她。
她差点拧眉,咬牙,这人,事真多。
“今天是我生日,你都没准备礼物的!”
这个男人很没风度的向她索要礼物起来。
“没礼物!”
她想踹他,太磨人了他!
“要不,明天给补上!”
嗯,明天,她肯定不补。睁眼说瞎话,她一脸也不觉得可耻。
“我不喜欢别人欠账!”
唉,这人,很难打发的。
“这样啊,那我马上给你去买!”
他却摇头:“不需要买!”
她斜眼看,男人的脸孔,泛着异样的红,她敢打赌,他绝对是醉了。否则,一个清冷的男人,怎么会腻着一个女人——如果这女人是他女朋友,那倒是正常。但从他对“小婧”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单纯。
问题是,如果很单纯,这个男人为何会缠着不放?
巧合么?
嗯,他说这个小婧像他一个已逝的朋友——难道那位是女朋友?
于是,今天他生辰,心里就生了无穷的感慨。
“不需买礼物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咬着字眼。
“陪我跳支舞!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他绅士的伸手,微微笑
,在柳树下,在路灯下,整个人朦朦胧胧发光……
湖对边,有那么多人围观,她可不想成为八卦主角。
正想摇头,她牵住了他的手,拉着她,往树荫深处的喷泉走去。
喷泉四周,是怒放的花蕾……
寂寂无人……
只有天上的月,和池中的灯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