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佟蕾回了院子,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海想着刚刚发生过的事,一遍又一遍,反复过滤。
她告诉自己不该管闲事,自己和那个男人,已经没关系,可是,理智知道是一件事,思想却是理智所不能控制的瓜。
在她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欧鸢赫然站到了她面前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佟蕾觉得这位婆婆的眼光似针,能扎进人心深处,比彭玉更不好对付。
她微惊的站起摇头:
“没什么!”
欧鸢却是不好打发的,很直接的问了一句:
“没给乔琛打电话?”
这一刻,她有一种心思被看穿,而无所遁形的狼狈感,不由得微尴尬的轻轻叫了一句:
“妈!”
刚刚,她正在想,要不要想打电话问问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最近,她天天上网,外头发生这么大的事,网上怎么就没半点风声?
难道是被他们封锁起来了吗?
嗯,有这个可能,毕竟那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也不用觉得不安!你要是真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个人如果真能做到绝情绝义,那这个人还要来干嘛?”
抓了一把鱼食,欧鸢往鱼池里撒了一把,引来一群鱼儿追逐,那画面,一条条活蹦乱跳,且色彩鲜艳,煞是好看。
“妈!”
佟蕾微紧张的又叫了一句。
“你知道我为什么容她进来吗?”
欧鸢转身问,意有所指。
没得辰家人同意,顾夫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佟蕾想了想,心下突然有点沉重,看样子欧鸢是故意的,并且还一早知道彭玉的来意。
“妈知道顾惟被监禁这件事!”
她轻轻说。
欧鸢点下了头:“我知道。而且,我想,乔琛不肯接手术,恐怕也是故意的。为的是什么?你猜想得到么?”
佟蕾想了想,似明白了什么,吐出四个字:
“为我出气!”
欧鸢点头:“对,为你出气!让那些准备跑到你面前想请你帮忙求情的人,在精神上好好被折辱一番。并且,应该还是想让你弄明白一件事。如果你想去求他帮忙,你这个请求,到底是出自于旧情未了,还是纯萃的人道主义立场。这一点,你最好也要好好想清楚……”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轻轻拍了拍媳妇的肩。
这一拍,对于佟蕾来说,有如电击——
是的,这是乔琛的良苦用心,何尝不是欧鸢对她的另一种试探……
“妈!”
“好好想想,这个电话,你打算想以什么立场去打?妈不打扰你了,去看看奶奶……”
欧鸢抚了抚她的脸,微笑,没有因为彭玉的到访而道一句凶话,只是冷静的给她一个提醒,而后转身,步履稳稳的往外去。
佟蕾睇了一眼,低头想着,久久没有站起来,却又如坐针毡。
二
主院,欧鸢跨进了婆婆的房间,看到老太太正在梳头。
那头银发,雪亮雪亮的,真是好看。
她上去帮忙给梳。那梳子是象牙角制的,上头还刻着她的名讳,从年轻时候开始,都用了很多年了。
“人走了?”
老太太问。
顾家那位来时,她在呢,可一听是这人过来,她就觉人家是黄毛狼给鸡拜,没安好心,直说不见,可大媳妇却说见,还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我想闹闹明白这位怎么有那张脸跑来我们辰家地面上见她的前儿媳。”
她没兴趣,就让人将她送回屋了。好在老头子不在,要不然准会逮住时间把人家损上一顿。
p嗯,走了!”
“丫头有什么反应?”
“还算平静。不过,有件事奇怪……”
欧鸢推着老太太出去,让边上的阿秀去忙自己的。那陈秀陪了老太太几十年了,也都老了。辰家想让她退休,可她说,在家没意思,还不如跑这里陪着老太太说话解闷。天天是朝来晚归,有专车送。图的呀就是一个热闹。
“怎么一个奇怪法?”
老太太的好奇心被挑了出来。
“那彭玉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脸色大变,还叫嚷嚷说我们家子循这一次落井下石了……”
“哦!”
老太太转过头来看,那琥珀似的眼珠子是直转:
“怎么个落井下石了?”
“没细问,彭玉很慌,跑了!回头我去问问子循,看他到底干过什么了……”
“嗯!”
老太太点头,把地上那只大肥猫给揪了过来,放在膝头上捋着毛毛,说:
“真要是落井下石也不稀奇。咱们子循,很看重他媳妇,想借机打压人家,好好替她出口恶气,也说得过去。不过,我觉得吧,以子循的脾气,不会做公报私仇的事……”
欧鸢微微一笑,心想,那也不一定,儿子是她生的,她知道,那小子,满肚子鬼主意。真要在暗地里见人落水推一把,把人拖沉,也不是难事。
“丫头有打电话没?”
“还没!性子稳的很。”
欧鸢一笑,在廊前的椅子上坐下。
“只要她把心稳稳的长在子循身上就好!必须早点怀上……那我的心思,就安稳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呢……妈,这事,急不来,还是先让她把这一个月的中药吃了再说吧……总会有的……”
欧鸢嘴里宽慰,心里其实也有点急。摆在抽屉里的套套一个不少,这说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