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藏在黑色斗笠下,虽然不能看清全貌,但也能感受的到那种寒冰似的表情,他们步伐一致,着装统一,一共有五个人,高大压抑,就像五座大山,往我们这边轰然倒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在即将碰到雷行的那一瞬间,雷行一个移动,让出了一个位置,我见状,立刻在雷行后面也跟着让出一条道,然后紧张地回头,姗姗也机灵地快步往旁边一挪,谁都没有碰到那5个巨大的怪人。
可是……可是在队伍最后的小张,却像个木头人一样,站住了!一动不动!
“喂!你让开啊!”我着急地小声说,生怕那五个巨人会听见,虽然我也知道惊动他们会有什么后果。
但奇怪的是,那五个怪人纷纷在小张面前停下了,好像本来就是为他而来!而此刻的小张,双眉微皱,眼神空洞,似乎也对他们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奇怪!那五个人不是我的幻觉?而是小张的幻觉?只是我能看见他的幻觉而已?他们要干嘛?看那个样子好像要带小张走!果然,小张转身了!并慢慢往前走,他身后那五个巨人跟在身后……
“不要啊!不要走!这是幻觉!幻觉!不要相信!回来!”我开始大喊,很多人莫名其妙的自杀,就是因为出现了幻觉,而此刻小张要被幻觉带到哪里去?会不会走偏?会不会掉到桥下去?
可是小张好像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五个黑巨人就像阴间派来的使者,找到他们要找的人,然后将他带入另一个世界……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张陷入绝境!叫不回来,我要硬拉他回来!
可是,刚要当我往小张方向跑时,忽然,我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回头一看,是雷行!
“雷行!快!快!把小张拉回来!他越走越远了!”我紧紧盯着他们的背景,也就只有几秒的时间,但此刻看上去好像已经离我们很远很远的距离……
但雷行没有理我,而是将他的牛眼泪在我眼睛上抹了一下,当我再睁眼时,发现,哪里还有小张的影子,早已走得无影无踪,桥那边,已经被云朵覆盖……
“雷行!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失声哭了起来,实在不能接受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皮底下消失,虽然小张已经早就死了。
“雷哥哥,你不是一直说时间不够了吗?你为了她耽误那么久,我们大家都会死路一条的!”姗姗在雷行身边撒娇起来,但我一心为小张的遭遇伤心,并没有理会姗姗。
“你要走,你先走!干嘛要跟着我一起?”雷行对身旁的姗姗大吼一声。
刚才还扭动腰肢的姗姗忽然收敛了起来,胆怯小声地说道:“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你背上的雁儿,我不要她受连累……”
“雁儿怎么能跟你比!闭嘴!”雷行再次吼了一声,这下姗姗不说话了,躲在雷行身后,低着头,只是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直恶毒地盯着我。
雷行这才意识到紧紧一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忽然将我松开,歉意地说:“对不起,没弄痛你吧,我也是一时心急”。
“我只是不明白,”我脸上挂着泪,茫然地盯着小张消失的方向:“你不是说,他是一个一了百了的人吗?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幻觉,而且最终沦陷?而你,为什么又不让我救他?”
“我们边走边说吧”,雷行一手托着背上的雁儿,一手牵着哭得浑浑噩噩的我,“那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你的幻觉,他的确了无牵挂,但你有,你对他有,你心里一直对他有解不开的内疚!”
“可是……可是我没有被带走啊,是他被带走了!”我不解地问道。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只是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小张没有出现幻觉,我对你解释了之后,你心里再一次认可了‘他已经死了’这个事实,所以,你才会看见他被带走这个幻觉!”
“什么?他被带走,只是我的幻觉?难道他没有被带走?”我回头看了下身后,现在我和雷行并排走着,身后只有姗姗一个人!那小张呢?他不是没有被带走吗?按道理说我已经擦过牛眼泪,此刻我应该能看到他啊!可是他人呢?而雷行的话也不完全正确,我继续辩解道:“我早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啊,不是刚才在知道的,你说我是明白了这点,才出现‘他被带走’这个幻觉,好像讲不通啊……”
“我说的是你潜意识!毕竟你看见一个大活人在面前,在你心里,他就是一个正常人,否则,你为什么要问我,小张为什么不会出现幻觉,这样的问题呢?试想,一个早已经死掉的人,也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又哪来的出现什么幻觉?”
雷行的话又好像有点道理……但我脑子好混乱,完全理不清那层关系!
“你的意思是,当我潜意识,意识到,小张已经死了,所以就自己补脑,有阴间来的使者把他带走?”
“是的!”
“那……那就是说,并没有人把他带走?”
“是的”。
“那他人呢?没有带走的话,不是应该还在吗?那人呢?”说着我又往四周看了下,确定没有小张的影子。
“他早就死了,自从死的那一刻就没存在过!”
“什么?”我惊讶地大声喊了一声,“从我来到精神病医院起,就出现了关于小张的幻觉?而且这个幻觉和镜桥无关?”
“是的”。
“为……为什么……”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