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蓝,谢谢你,事到如今,你还不计前嫌,愿意来看我”金太太边说边流下泪。
我一下子动容了,也哭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没能帮的了金老板,连你们的儿子我也眼睁睁地看着他……”
金太太抹了下眼泪,挤出一个笑容说:“不要这样,这跟你没关系,你能有这样一份心,我已经感到很庆幸了,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也不久了,我的丈夫和儿子都在等我,若蓝,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趁我还活着的时候”。
想到我要问关于那个梦的事,也不方便马医生在场,现在金太太提出来单独聊,那再好不过了,我回头看着马医生,期待他的同意。马医生马上心领神会,带着院长和雷行走了出去,没有说什么话,当然也没有打开隔在我和金太太之间的那扇铁栅栏。
屋里就我和金太太了,等他们一走,金太太立刻将手伸出栏杆,眼泪一下涌出,满腹委屈地边把手伸向我,边喊:“若蓝”,声音微微颤抖。我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她把我的手握地很紧很紧,低着头嘤嘤哭泣,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说。
我轻轻摸着她的脸,帮她拭去眼泪,什么叫“一无所有”,大概就是如此吧。
“若蓝,我早就梦到自己有这一天了,我和儿子一起在要饭,你走了过来,带着马医生,将我们抓了起来”,说着说着,她又紧紧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指甲快嵌入我的皮肤里。
我挣脱她手,连忙说:“怎么会呢,金太太,梦终究是梦,我永远不会害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若蓝,你要救救我,救我出去……”金太太说着哭到无声,整个人瘫倒挂在栏杆上:“你知道吗,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已经有几天没吃东西了,若蓝,救救我”。
我想到上次去看太奶奶的时候,太奶奶硬要把她抽屉里的饼干塞给我,现在饼干还在我包里呢。
“金太太,我这里有饼干,要不你先吃吧”。
金太太突然两眼放光,连续点头,然后像孩子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包,还吞咽着口水。
当我把饼干给她时,她居然嘟着嘴巴,对我撒娇地说:“你喂我嘛,若蓝”。
我也“噗”一下笑了出来,顿时没了刚才那么压抑的氛围,我拆开包装,拿到她嘴边,她看着我笑笑,然后嘴巴张的很大,再一口咬下去,咀嚼几下后咽下,然后再朝我露出天真的笑容,再长大嘴巴,咬一口。这个样子活像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在和妈妈卖萌。
气氛很愉快,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有“咯咯”的笑声,金太太每次咬之前都会看着我,对我笑笑,然后会故意嘴巴张的很大。
只是反复几次后,我有点不舒服,她总是循环这样,好像钟表出了错误,一直在循环我喂她吃饼干这个时间段,朝我笑笑,张大嘴巴,咬一口,咀嚼,咽下,朝我笑笑,张大嘴巴,咬一口……无限地循环着,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饼干吃完了,就马上再拿一片,似乎不敢破坏这个循环。
渐渐到后来,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少,因为……我发现……金太太对我笑,越来越夸张,笑到后面,整张脸的皮,都纠在一起,我有点分不清是笑容,还是在对我仇恨地龇牙咧嘴。
而且,她张大嘴巴这个动作,越到后面,嘴巴张的越大,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次次循环这样,搞的我有错觉了,反正,我觉得,她最后嘴巴张的很大,大到有点像蛇的嘴巴,整个下颚都张开的状态。
“若蓝,你不要命啦!”
突然身后响起马医生的声音,吓的我全身一抖,手中的饼干掉在了地上,但手还在金太太的嘴边,一直悬在半空中,保持着喂饼干的动作。
啊——
猛然间,金太太咬住了我的手指,我疼地尖叫起来!
雷行和马医生立刻上前徒手去扳金太太的嘴巴,走廊上有其他人也闻讯赶来帮忙。
雷行和马医生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的手被金太太死死咬住,我疼的眼泪直掉,边喊边大声哭起来。
幸好后面的人拿了家伙过来,一个长长的像扳手之类的东西,马医生立刻接过工具,直接捣入金太太口中。金太太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呜鸣声,一直回荡在整个空间。
金太太头发被拽住,使得她头能仰起,雷行和其他医生用手捏住她脸,企图打开她嘴巴,而金太太始终要紧牙关,咬着我的手指不放,最上面是马医生,他拿着家伙在金太太的牙齿中撬着……
血从我的手指一直流到手臂上,分不清这个血是我的,还是金太太的!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金太太的一阵狂笑,我瘫坐在地上,雷行马上抱住我,后面的护士立刻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为我包扎手指。
我偷偷看了眼金太太,满口都是血,应该说是,从鼻梁以下,到下巴,全是血,像带了一个红色口罩,而张开的嘴巴,看上去空洞洞的,深不见底,红得发黑。
不知是因为手指的疼痛,还是看了金太太这样血盆大口的模样,整个人瑟瑟发抖,坐在地上,半躺在雷行怀里,手指接受着医生的治疗。
“你这个贱人!”身后金太太用尽全身力气在嘶喊:“我早知道你和我老公有一腿了!钱没拿到,不甘心是吧,啊!想害死我儿子来解气是吧!啊!”
我不敢回头看,身体抖得更厉害,雷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