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曦当然没有和她继续下去,一个是谢家家教极严,此番逾越对他来说已是大大不对;二来,他也知道礼教大防对婚前失shen的女孩子有多苛刻,尤其是谢家这样的名门世家。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受到白眼,阿苒是要成为谢家宗妇的,不能因为他的一时贪欢而有污点。
谢澜曦将额头抵在少女额前,半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艰难道:“还是等成亲之后罢。”
阿苒不能体会他的苦心,只是在他身上左扭右扭不肯下来,这样难得的机会一亲芳泽,她才不要随随便便浪费掉。
谢澜曦几乎是咬着牙才逼着自己开口道:“阿苒,你压着我的腿了。”
阿苒这才惊觉,立刻如同一只灵巧的猴子从软榻上跳了下来,慌慌张张的挽起他的裤腿想要看看伤势。
谢澜曦有些无奈捉住她的手,柔声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这天夜里,他俩和往常一样同塌而眠。只不过阿苒嘟嚷着自己被子冷,早早的钻进了谢澜曦的被子。就在她几乎要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人亲了亲她的额头。
耳畔传来温柔的低语:“和我一起回家,好么?”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好。”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这一刻她心里想着,只要他肯陪着她,刀山火海她也敢去。
……
就如她所说,这一天的天气十分晴朗,远山上白雪皑皑,云与雪几乎分不出彼此。越往山下,积雪消融,由雪白渐深至青灰,甚至隐隐透出一点苍翠。阿苒起了一个大早,神清气爽的看着有些憔悴的谢澜曦,奇怪的问:“小谢,你怎么了,一晚上没睡好么?”
谢澜曦没做声,只是疲惫的闭着眼。过了一会,等人稍微清醒了一点,才捏着额角低声问:“东西都带上了?”
阿苒翻出衣领里的玉佩,又摸了摸靴子里的小刀,嗯了一声道:“放心吧。”
谢澜曦有些担忧的望着她:“此去千万小心。”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第一时间就躲起来,就算……信没送到也没关系。”
阿苒点了点头,脆声道:“知道了,还有你交代的话,我都记得。”她见谢澜曦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可真像我阿爹。”
谢澜曦无奈地笑了笑,将她送出门。他拄着拐杖,身子站的笔直,单手扶在门边,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目送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鸽子扑闪着翅膀落到院子的空地上。谢澜曦淡淡地开口道:“我知道你来了,出来吧。”
一道人影从屋顶上悄然飘落,几乎没有任何的声响。那人一身劲装打扮,面目普通,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身上稍显狼狈,似是不小心中过阿苒的陷阱。他向谢澜曦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垂首道:“乙三来迟,请公子见谅。”他脸上虽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又惊又怒。公子那秀美之极的脸上居然有一道长长的剑伤,胳膊上还拄着拐杖,也不知道当初遭了多大的罪,难怪一个多月都没有消息。
谢澜曦似是有些疲惫,低声问:“你能寻到这里,已是很不错了。”他闭上双眼,背靠在墙上,清新的山风夹杂着些许寒意扑面而来,“我的事……告诉母亲了么?”
乙三目不斜视低头道:“昨日发现燃息香时,便让丁七快马回府报信了。”
燃息香是陈郡谢氏流传百年的秘制香料,只有历代族长才能掌握其配方,通常作为紧急联络通讯所用。谢夫人曾经身为宗妇,手上自然也有。这种香料平时闻起来并无任何气味,呈褐色粉末状,可以被藏在空心的木质发簪或者玉石指环里,遇上高温则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芳香气息。谢氏专门驯养了对燃息香味道敏感的信鸽,百里之内只要点燃都能感应得到。
谢澜曦身份贵重,出行都会随身携带燃息香。只不过当时伤势实在太重,他眼睛又看不见,一度只能卧床休养。加上中间被阿树捣乱了许久,直到昨天才真正清醒过来。他不知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在发觉视力恢复大半后,第一件事就是从阿苒放玉佩的小木匣里找到他藏有燃息香的翡翠扳指。他知道,一旦点燃,谢府的暗卫迟早会跟着信鸽寻到这里。
谢澜曦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片刻,又问:“京里的情况最近如何?我母亲她还好么?”
乙三道:“公子遇刺后不久,夫人就安排替身假作公子重伤在家休养,闭门不出,一面又使我等暗中搜寻公子下落。直到五天前,有数名刺客进入谢府,当场捉了两个,其中一人当场服毒身亡,另一人虽没死成,却咬断了舌头,现在还在救治中。”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夫人很安全,我们几乎没有折损人手,全靠夫人早早作了布置。”
谢澜曦微微一笑,道:“原来他们已经这么心急了。”他想起阿苒提到的陷阱可能被认为动过,遂淡淡的问,“是不是我的替身被对方发现了?”
乙三眼中微露惊讶之色,越发恭敬道:“公子料事如神。”
谢澜曦有些忧虑道:“这么久没有消息,替身又被发现,母亲一定很着急罢。”
乙三道:“夫人得知有刺客夜探谢府时就舒了口气,道是公子定然无事,让我们再扩大范围分头搜寻。果然才不过几天,由属下负责的信鸽就感应到了公子的燃信香。”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