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画了她的画像,我都瞧过了,不过,似乎不全是你出自你的手笔吧。”百里星台根本不与他兜圈子,他的语气很闲散,闲散得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真没想到,状元郎竟如此在意清河郡主。”迟初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狡诈的试探。
百里星台却没有错过他眼中的这抹异样:“我在意不在意,与你相干?”
迟初得意地道:“你为何不将我交给镇北侯发落?”
百里星台清冷地一笑:“怎么,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饶过你吧?”
“至少,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条件。”迟初越发笃定,不以为然地道。
“我不稀罕。”简短地一句否决。
“不要过早地武断,你会同意的。”迟初胸有成竹,仿佛被绑的人不是他,“你和清河郡主之间……不如我来和你讲一件事情,我想你未必晓得来十分清楚,你听过再作决定也不迟。”
百里星台便不做声了。
迟初见状,满意地微微一笑:“大都的元夕夜,有人设计了一出劫持县主的好戏。这位县主不是旁人,正是状元郎你的嫡妻,镇北侯嫡女李小仟。
“原本李小仟可以当场香消玉殒,这样所有的一切可以一了百了,但是女人心海底针,设局的那一位似乎并不打算弄脏了手。
“她的计划是让我的人外,过个两日找机会故意让她逃走即可,她已经安排好了一位上京赶考的江南举子,据说长得很像状元郎你,让他借机救走李小仟,帮忙逃跑。
“如此他二人一路上暧昧,甚至于李小仟因对方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造成不好的传闻。如此甚至有人会认为那出劫持是李小仟自导自演,是为了与那江南举子名正言顺。而无论怎样,李小仟都会声名狼藉。
“状元郎,你或许无法想象,设计这样一出子虚乌有的风月相思局的人,竟是一位才貌双全德才兼备的奇女子,这位女子,你也认得。”
百里星台听罢,面上不为所动,心底却终于舒了一口气,至此,元夕夜李小仟遇袭一案,所有的疑点全部解开了。
难怪秦北铉会那样巧合地出现在吉园大街上,出现在李小仟的身边。
试问在那样一个混乱的场面,就连李小仟身边的护卫都被隔开了生,如何能顺利地靠近她?
“那江南举子是你的人?”
迟初一愕,没想到百里星台会捡这个话题来问,当下又了然地笑了,听说那举子最后成了今科探花郎,如今却不知所踪,为避免麻烦,于是摇摇头道:“不是。”
他看着百里星台仍旧淡漠的脸,好笑道:“状元郎如此聪敏,自然早就应该想到做局陷害你的夫人、清河郡主的那一位是谁了?迟某可不止听一个人说过,那一位是状元郎心尖尖上的人啊。”
百里星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所以,你想用这个理由让我放过你?你知道得太多,为什么如此肯定我不会杀了你呢?”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迟初叹了声气,仿佛很失望,“那是因为假如我死了,你心爱的柳姨娘曾经对清河郡主所做的一切,便会人尽皆知。”
言外之意,便是百里星台啊,到时你想保住你的柳德音可就难了。
“空口无凭。”
迟初笑得意味深长:“怎会呢?那个将书生带往吉园大街的人在我手里头呢,哦,差点忘了告诉你,那人也是柳司业的弟子,说起来,与状元郎你师出同门呢。”
百里星台眸光闪了闪,这是用他的师门丑闻来要挟自己呢:“条件!”
“这还用说吗?里匆匆一见的李小仟,迟初心痒得粗麻绳都绑不住,“把那个草包给我。你扔哪里不是扔?”
“她是我说给就能给的?”
迟初痞气地道:“抚台大人,你是个聪明人!只要肯向着二皇子,位极人臣指日可待,又能与佳人夫唱妇随,生儿育女。到时候,这世上有没有镇北侯府还不是二皇子一句话的事?!”
见百里星台不言语,迟初挑眉又道:“女人不过是件衣裳,何必为了一个你不上心的女人,跟一个盟友闹得不开心呢?得不偿失。就当是为了你的大好前程,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将那草包当礼物送给我,我也记你一份人情上的好不是?”
“盟友?如今你整个西王寨都被镇北侯荡平了,在临安的老家也快被抄没了,你还剩下什么?”百里星台清汤寡水地问道。
迟初闻言,瞳孔缩了缩。
“二皇子也救不了你的人。”百里星台还是冷淡。
迟初盯着他的眼:“不是还有你吗?”
他反复地确认百里星台是否在开玩笑,百里星台为何没有出手救他的人?
既然能将他弄到这里,柳德音自然已经说服了百里星台才对。
可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威胁,百里星台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冷冷地叹了一声道:“师门不幸!”
随之话锋一转:“你确定你的人在树倒猢狲散之后,还能记得帮你伸张?出了事谁会救他?二皇子大计不成,没有任何倚仗之下还会胡乱出拳吗?”
迟初方舒展的眉头瞬间又蹙起,面色越想越是惨白,连冷汗都滴出来了。
这么说沐离也在百里星台的手里,但是很显然他不想把人交给二皇子!
迟初这才慌了,切齿般地威吓道:“我是二皇子的钱袋子,那条贩盐的路只有我走得通。”
“这关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