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秋只觉得被这道大力打的站也站不稳,眼前一阵发黑,往后踉跄了几步被夏春山扶住了身形,将其护在怀中。
夏春山怒视着夏子南,道:“爹,妹妹年纪小犯错情有可原,你真要打打我好了!”
夏夫人也冲到夏春山身前,伸出双臂,不管不顾地哭喊着道:“夏子南!我不许你再动我的孩子一根毫毛,除非你先把我给打死!”
她将瘦弱的脊背挺得笔直,口气十分的没商量。
“你们!秋儿就是被你们给纵然的!你们这样下去只会让她更加不知悔改!”夏子南又哪里真的会动手打夏夫人,一时间,气的手足无措。
夏夫人见状,忙对夏春山道:“带你妹妹去我的房间!”
首要的是,先让夏子南冷静下来才行。
夏春山闻言自是照办,半抱半扶着妹妹朝门外走去。
不料刚走到门口,却觉夏静秋的身体骤然一僵,随后不待他反应过来,夏静秋便大力地推开了他,疾步冲回到夏子南身边。
“你这是干什么,你爹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听话,跟你哥哥出去!”夏夫人推搡着她往外走。夏子南显然也是默认了,毕竟他也不想动手打夏静秋的,只是一时控制不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边想打孩子一边又盼着她躲得远远的才好。
可夏静秋却似铁了心一般,她对夏夫人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没有预兆地跪了下来。仰脸望着夏子南道:“爹,女儿此生非许安阳不嫁!求爹娘成全我们!”
说罢,便砰砰砰地磕起了头来,端听这声音。便知是不遗余力的。
这倔性子……
这回轮到夏子南眼前发黑了,一时间只觉得被气的心血翻涌,几近要站不稳!
他夏子南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养了一个这样的女儿啊!
“秋儿啊!”
夏夫人吓得跪坐在地,拦住女儿的动作,却见她额头已经磕出了斑斑血迹来。蔓延在雪白的额头和脸颊上,显得触目惊心。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是不是真的要将娘给气死才甘心呐!”夏夫人既痛又气地将女儿强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爹,娘……我求求你们,成全我跟许安阳吧!”夏静秋固执非常地重复着,似乎眼中除了许安阳,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装不下了。“你想都不要想!从今日开始,你休想跨出房门一步!”夏子南显然已经连打她都没有冲动打了,仅剩下满腔无处发泄的怒气。
“爹!”夏静秋不住地摇着头。“若爹真的不同意我跟许安阳在一起,女儿情愿一死!亏欠爹娘的养育之恩,我来生再报!”
夏子南简直被气的浑身发抖了……
“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看你真的是被那个登徒子给骗昏了头了!”见她无可救药一般,夏春山也觉得没办法再帮她了。
“来人,将小姐看管起来,一步也不许离开她!出了任何差池。你们统统陪葬!”夏子南两步跨出门去,朝着守在院外的下人们厉声喝道。
院外一干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眼下听夏子南此般发作,皆惊惶地应道:“是!”
转而,夏子南又朝着夏静秋目眦欲裂地道:“你一天不醒悟我便关你一天,你一辈子不醒悟我便关你一辈子!就算你要死,也只能死在夏家!休想再去见那许安阳一面!”…
他作为一个父亲,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他的声音沉顿有力,一字一字像是响雷一样击打在夏静秋的心口处。
而院外,不知何时已经被夜色无声地笼罩起来。再无半分光亮可寻。
※※※※※※
此刻叶家后院中,落银和南风正并肩坐在屋顶上望着头顶上繁密的星子。
院外长着两棵枝繁叶茂的榕树,枝叶伸展到屋顶上来,随着夜风发出微响。
院中挂着几盏散发着昏黄暖光的灯笼,借着微弱的灯光望去。各种颜色的花朵无声地盛放着,在夜色中更有一种静谧难言的美。
屋顶上传来二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南风将他走镖的心得和所长的见识不厌其烦地说着,落银偶尔嗯上一声,间或插上一句半句的。
“以前我都不知道人活着还能有这么多的乐趣呢……躺在牀上想想明日要做的事情,就浑身充满了精神一样——”南风往后倒下去,单臂枕在脑后,眼睛里满是以后的希冀,“以后等我升做了大镖师,我就……嗳,说不定我还能开个自己的镖局呢!”
他兴冲冲地说道,又转脸看向坐在一旁的落银,询问道:“落银,你觉得我行吗?”
“肯定行啊。”落银笑着点头,“只要你好好做,你的以后便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
“嗯!”南风闻言便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似乎自己现在就已经做上了镖局大当家的位置一样。
“等我以后有了银子,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最贵的首饰!然后住上最漂亮的宅子!要比这个一倍,不,大十倍!你喜欢什么我统统都买给你!”他朝落银说道,满眼都是浓浓的笑意。
本是年少无知的一番话,却也有着难以言喻的认真,那种竭尽所能、拼尽全力要待一个人的心意,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
只能用这么浅显的话来表达心中所想。
落银无声地笑了,嘴角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来。
南风见她笑,以为她是不信自己,便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