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恶狠狠地瞪了落银一眼,将手大力地抽了回来,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甩袖离去。
见状,白芷不由地叹了口气。
落银看向白芷,口气不明地道:“多谢白师傅,不然胡师傅这一巴掌我铁定是得受着了。这世间难道真没什么道理好讲了吗,她此般设计害我,倒过来还不许我说上一言半语。”
白芷闻听,不置可否地一笑,“叶师傅还是趁早回去歇息吧。”
落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白芷脸上掠过,后道:“那我回茶院收拾收拾,先行一步了。”
“叶师傅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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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银心思繁重的回了家。
月娘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没到放工的时辰吗?”又见她脸色有些病态,忙又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落银不答反问,“二娘,你可有听过伤明草?”
月娘被她这瓮声瓮气的给吓了一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伤风了,又听她问起伤明草,更是惊讶不已,“难道你是误食了伤明草不成!”
落银一听这话,就知道月娘不仅知道伤明草,还对它的毒性很熟悉,一时间不由生出了些希望,“是不小心误食了。二娘你可知道这毒何解?”“你,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小心啊!”月娘埋怨道,遂又道:“这哪里有解,只有用些驱寒的药养一养,跟伤寒一样至少得需要几日才能调养的好。”
这跟薛大夫的话是一模一样。
落银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如果这症状真的需要几日才能好,那明日的晋茶会可如何是好?
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就这么从眼前溜走。
月娘见她脸色,这才想起了晋茶会的事情来。那日拾香过来曾跟他们提起过,她和李方氏这几日在外头也有风闻,虽然还不是太清楚。但隐约也知道,是十分重要的比赛。对于一个大茶师来说,其重要性更是不容置喙的。
于此,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伤寒,可是会影响到你明日的头场比赛?”
落银点了点头。
月娘不禁皱眉,想也知道,一个茶师没了嗅觉和味觉,那可怎么行呢?
虫虫不明所以。但见落银提前回来,自是欣喜万分,乐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嘴里喊“姐姐”。来福也跟在他身后奔跑了过来,圆滚滚的身子随着跑动的速度一颤一颤的,十分滑稽。落银见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蓦然一亮。转脸看向月娘。
月娘看她这表情,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样,脸色一沉,道:“绝对不行,你不要往那方面打主意!”
虫虫有些惊愕地抬头看向月娘。是从来没有见过娘亲用这种口气对姐姐说话。可一转脸,却见姐姐脸上都是笑,连乌黑发亮的眼睛都在笑。
“二娘,就这一次,我保证……”
“可是!”月娘皱眉叹气,“这怎么行呢,你的身子这几年好不容易才调养的好了一些,平时生个小病儿我跟你爹都担心的要死……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落银走上前去,挽起了月娘的一只手臂,声音因过于朦胧的缘故,乍一听平添了好几分委屈,“二娘,咱们进去……我跟您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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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徐府玉琼院。
徐折清端坐在书房内,仍未有入睡的心思。
徐朗之方才过来大肆埋怨了一通,最后怒火发泄完毕,才甩袖离去。
连续输了两年的晋茶会,只怕第三年也无例外了。
再这样下去,徐家迟早有一天要被凤家的光芒给盖下去,悉数两家进贡的御茶,他徐家总共有五道,而凤家则是以四道紧跟其后。
若非不是落银的那道莲心茶,再加上她培育出来的金奉天,只怕徐家真的比不了近年来风速崛起的凤家了……
徐折清长长地叹了口气。
落银已经帮了徐家太多了,而这次的晋茶会,或许是老天爷也不想眷顾他徐家……
思绪间,忽听得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徐折清扬声说道,须臾便见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正是一身深灰色长衫的徐盛,身上似乎沾染了些深夜的凉意。
“少爷。”他走到正中间行礼。
“起来吧,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徐折清问道。
“据柳管事和茶庄里人回过来的消息,问题的确是出在了今日的午食上,应该是谁刻意在饭食中掺了伤明草……”徐盛说到这儿,抬起头来看向座上的徐折清道:“少爷,我也觉得胡师傅的嫌疑最大,共茶院和其它的茶奴也就罢了,可她是跟落银还有白师傅一个小灶的,白师傅和叶师傅都误食了,她却没事,这真的说不过去。”
徐折清沉吟片刻,道:“你明日去伙房,将今日晌午三位大茶师的菜式罗列出来给我。”
徐盛稍稍一愣,明白了过来,忙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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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徐家茶庄这几日出了多少桩大事,晋茶会还是如期而至了。
在这风口浪尖儿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散布,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茶庄都得到了一些消息。
然而以讹传讹之下,便很难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了,众口之下,可谓是说什么的都有。
晋茶会开办已有数十年之久,得到了业内人士的大力追捧,外界的人也都爱来凑个热闹,都想来见一见各大茶庄的大茶师风貌,更遑论是这种能将出名的大茶师集聚一处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