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百姓们都十分惧怕官差,一时间只得强压在心口的慌乱,等着结果出来。
然而纵然如此,也只是安静了极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复又喧闹了起来。
这时,两辆相同的马车一前一后的驶来,停在了人群外。
“师傅!咱们快进去吧!”拾香刚一下马车,就急急地要往店里冲。
却被落银及时的一把拉住。
“师傅……怎么了!”拾香急不可耐。
落银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百姓,定声说道:“我们从后门进去。”
纪海会意地点头,三人这才折身绕到了后院儿,从后门走了进去。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后院儿中空无一人,杜泽和几位新招募来的茶师茶徒也都不在。
“你们若再执意阻拦官府公务,就依法处置!”捕头的声音十分的不客气。
“我们……茶庄里的茶,是不会害死人的……”一道底子浑厚却怯懦的声音响起,竟然是向来不做言语,呆头呆脑的大虎。
相反的,平素舌灿莲花的二虎缩在一旁,不敢吭声,十分的惧怕这捕头的威严。
“你们没调查清楚凭什么要封我们的店!”杜泽铿锵有力地说道,声音很有独当一面的气势,“总不能靠别人一面之词就断定我们茶庄的茶有问题,除非你们拿出证据来,我们公堂之上对峙!”
“哼!看到没有,这是府衙的封查令!”捕头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来,上头赫然刻着一个赤红色的‘封’字,有这个令牌,别说是封掉这一个小小的茶铺,就是抄家,也合乎律法。
“几位官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茶铺开张有些时候了,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一直都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怎会拿自家茶叶去谋害人命呢?”月娘急得冒了汗,声音还是一贯的柔弱,口气却是十分的着急。
“废话少说!”捕头根本不去理会这妇道人家的言语,径直道:“你们这主事的如果再不出来,可就休怪我们不给你们面子了!”
“民女叶落银,正是这叶记茶铺的主事。”
一声清灵不失沉静的少女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
听得这道熟悉的声音,叶记茶铺里的伙计和月娘在内,都觉得忽然有了主心骨一样,忙转身瞧去。
“银儿!”月娘出声唤道。
竹帘刚被打起,现出落银,纪海和拾香三人的身形来。
三个女子?
捕头奇怪地笑了笑,像是看到了极好笑的画面。
“你们这叶记茶铺,是个小姑娘主事不成?”虽早前听闻关于这位女茶师的传闻,可这么个铺子,怎么说也该有个男人坐镇才是。
岂料落银定声答了句,“正是。”
捕头一愣,遂冷笑道,“既是如此,你便随我去官府回话吧!”
说着,便朝身后的两名官兵一个眼神示意。
官兵会意,一左一右地走上前去。
却见那看似柔弱的小姑娘一皱眉,声音蓦然一高,道:“慢着!”
捕头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如此大胆,一时间愣了愣,就在这半刻的空隙里,就听她扬声问道:“可否先告知我犯了什么罪状,要让我去官府回话?”
说的好听是去官府回话,但谁听不出来,这是要押人进大牢。
“我且问你,那黄金翎可是只有你们这铺子里可以买到?”捕头眼里噙着冷笑问道。
“正是。”落银声音不卑不亢,她需要的只是尽量的争取时间来了解事情的经过。
“那便是了!”捕头说着话,朝着空中一揖手,道:“兵部尚书陈大人之子陈甫志今日晨早突然暴毙,经仵作严查乃是身中剧毒而死!而在他饮用过的茶水中发现了同样的残毒!据陈府丫鬟供述,这茶叶正是昨日下午刚从你们铺子里买回去的!”
众人听罢先是大大的震惊了一把。
这死的人竟然是兵部尚书的大儿子陈甫志!
怪不得衙门摆出这样大的阵势!
“可就此断定问题就是出自我们茶铺是否太过草率?假设是陈家的下人或仇人借机在茶叶中下毒杀害陈公子,也并非没有可能。”落银冷静的反驳道。
心里却隐隐察觉到,这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然捕快又岂会直接冲到茶铺里来兴师问罪。
“哼!那是因为在余下的干茶中也发现了同样的毒,陈大公子自幼身子不好,从不出门走动,根本没有任何仇人,何来的仇杀一说?”
面对着捕快凶恶的目光,落银镇定自若地反问道:“或许是凶手为了嫁祸,故意在干茶中也下了毒也未可知。而且,你既然都说陈大公子从不出门没有仇家,那敢问一句,我们一个做生意的小茶铺,又何以对素未谋面的陈大公子下此杀手?”
她口气快且稳,很有步步紧逼的意味。
“你……”那捕头被她堵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就是,这问题应当是出在陈府,你们不在陈府调查贴身伺候陈公子的人,却来我们这信口开河,是何道理!我们昨日里卖出去的茶叶多了去了,怎不见别人中毒?”纪海也站了出来,冲着那捕头反驳道。
“陈大人已经将此事上告到大理寺,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你们休要在此强词夺理,不然违抗官令罪加一等!你们茶铺若是当真没有问题,届时审理过罢自会还你们清白!”捕头说不过她们,干脆就搬出了官府的威压来。
落银无声地冷笑了两声。
她算是明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