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薇仿佛这才看见她，嘴角轻轻勾了勾，声音凉薄，“周思而，赖着不走，你是想自取其辱吗？”
她们来的太巧，像是踩着点来。
周思而下床，脸色依旧白着，长发微微凌乱，她浅浅笑了笑，带着凉意，“周凌薇，我在这，就决不允许你们对我妈不敬。”
她偏过头，看向吴真蕊，眼底寒意一闪而过。
周凌薇神色一下难看，那些医院里的人还在看着，她冷笑，“你一直倚仗着谁，自己不知道？没了周家，没了那个男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她说着便微微一顿，蔑视一般看向床上的人，“只要是我想要的，你不让也得让，包括这间病房！”
医院里保安，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谁料到她们竟然毫不避讳。
周凌薇眉眼凌厉，一眼扫过去，“还不快将人弄走！沈总亲自下的命令，你们敢不听？”
吴真蕊就在后边，依旧是那样弱不禁风样，温言软语，“思而，你别这样，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一听沈总的名头，那些保安，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上前。
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床上的许舒醒了过来。她微微喘息，忽然就起身，一把将护着自己的思而扯到自己身后。
所有人都停下来，压根没想到，病的蔫蔫的人会有这种力气。
周思而脸色都变了，她情愿这种状况，母亲依旧昏睡。
挡在她面前的身体，单薄瘦削，却丝毫不让。
许舒刚刚隐约听到有很多人在说话，更知道这些人想要做什么，她怎么能由着这些人伤害自己女儿，胸口那股怒气心疼，撑着她，硬是睁开了眼睛。
她粗重地喘息，刚刚那猛地一下，耗尽了身上的力气。
周凌薇下意识后退了一下，但很快，她忽然笑起来，“醒来了？醒来了正好，许姨，你是不是好久没见乐娜了？”
几乎是她一说乐娜，周思而就立刻意识到什么，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凌薇忽然就看向她，带几分故意，“怎么？思而你没和许姨说吗？乐娜被强暴，多大的事！”
周思而身子瞬间僵住，她根本顾不得反驳，许舒强撑着的身子一下往后仰去。
刘医生回过神，急忙就冲上前。
那些保安都不敢动了，立刻退了出去。
周思而手脚冰凉，垂眸看着怀里双眸紧闭的母亲。
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她木然跟在他们身后，然后被挡在了抢救室外。
旁边有谁在问着她什么，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好一会儿，她掏出手机，手指僵硬地拨出一个号。
漫长而短暂的十秒，那边接通。
周思而声音很小，几乎都要听不到，“秦牧，你能来吗？”她靠着墙，盯着自己脚尖，“我好怕，你能来吗？”
她声音太轻。
秦牧一路飙车，赶到医院，找到她的时候，她缩在角落，小小的一团。
他长腿一迈，三两步走过去，俯身将她抱住，呼吸还有些乱，“乖思而，别怕，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