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男女,婚嫁大事皆不由己,父母之命乃是天。即便是修行之流,亦逃不过世俗枷锁。
大陆之上,不乏家族联姻,双赢之局。若想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须得凭实力说话。
如花易落般,凭自己心意定未来夫婿者,少之又少。不然她怎当得“奇女子”三字。
不光指她精通各艺,更因她本身已是通灵境的高手。这一点,从她登台之时,众人便已看来出来。只是不知她出自何门何派,为何选婿大事,不见师门中人现身。
此时,花易落身前长桌上已多了两样器物:纸墨及二两元钱一锭。只听她缓言道:“各位俊才请听题,这第一嘛,诸位若能凭只言片语逗我一笑,便算过关。若是这第一关都无人能过,后题不说也罢!”
轩啸听得一愣,朝此桌另两人言道:“这算什么题?她若是故意不笑,谁还能逼她不成?”
杨稀仰头一转,似知其深意,言道:“轩兄有所不知,这百姓婚嫁,无非是搭伙过日子,修行中人却有不同,修行之路漫长,且苦闷,男女情投终成眷属,可敌不过时间消磨。若是再无半分风趣幽默,岂不痛苦至极?此女深谐此道,她当不会故意刁难谁。”
卫南华问道:“杨兄可已婚配?”
杨稀伯含笑,摇头。
&为何对男女之事懂得如此详尽?”
答曰:“听闻之,双目所见,及个人总结之!”
轩啸言道:“杨兄定是红颜无数,深得众女欢心之人!”
杨稀伯不答,自得之意略盛,显是被轩啸猜得正着。
片刻之后,宾客之中行出一男子,高声言道:“这有何难?让我千铭赢个头彩。”
此人肥头大耳,体态臃肿至极,五短身材一路行去,每迈一步,均有地动山摇之感。倒不是他体重所致,而是刻意为之。众人心有灵犀,却谁亦不会说破,只见其人,心中早乐开花,还需只言片语?生得就是一笑话。
千铭行至台下,欲抱拳,可两手怎的都不能合在一起,这番作态让众人已是忍俊不禁。
花易落娇身轻颤,显是笑了,不过没出声而已。
轩啸心中暗道,胖子有戏。
千铭百般努力,终是未果,索性躬身以礼,点到即止,言道:“敢问花小姐,你觉得我千某人长得像什么?”
废话,他长得像什么还用问人?这不是一眼即明之事吗?众人不解的是他为何有此一问,虽知答案,那一个字始终无人敢言。
花易落更是不知从何答起,若实话实说,太伤人自尊,可让她伪言以和,就更说不出口。这种诓人胡话连三岁小孩亦不相信。
花易落左右为难之际,千铭言道:“小姐无须为难,照实回答便可!”
花易落听得一语,心中大石落定,言道:“千公子长得跟猪一般!”
这楼中之人凉气倒吸,均未想道花易落如此直接,亦连半分修饰也没有。
众人却未曾想过,猪本是猪,如何修饰也还是猪,多一分修饰便多一分虚伪。
花易落从来不是虚与委蛇之流,于风尘之中独树一帜,直爽个性与天仙之貌并存,堪称世间完美风景,让人欲罢不能。
楼中一片寂静,若等待着什么。
谁知千铭先将双眼紧闭,少时,突然睁开,大叫一声,>
千铭笑道:“花小姐答得甚好,众人口中虽不说,心里早就将我千某人骂了遍,区区一字,有何难以言表。我长相如猪,连亲娘也是认同,时常叫我,猪大肠!”
千铭语出惊人,有人已是笑出了声响,众人看去,原是轩啸,捧腹拍桌,言道:“这兄台真逗!”
花易落红纱盖头覆面,不见其真容,只凭她微颤的身子便知,她笑了,花枝乱颤!
宾客皆道他千铭面带猪相,却不知他心中嘹亮。此人物尽其用,发挥自身特长,这自嘲般的话语配上天生外表,轻而易燃易举便搏得经颜一笑。千铭此举虽有讨巧之嫌,却将其心智尽显,实叫人不敢小瞧。
花易落言道:“千公子,算你啦!”
千铭顺利过关,拔得头筹,亦将众人好斗之心勾起,跃跃欲试。
转眼便有数人尝试,均以失败告终,不乏有人故技重施,以自嘲的方式,装疯扮傻。遭尽白眼,真乃蠢不可及,落了下乘。嘘声过后,便有人拂袖离场,再无脸待下去。
卫南华眼见轩啸拭去笑出的眼泪,言道:“师弟,今夜这热闹是你非要来凑,既然来了,便要玩尽兴,该你上去露一手了。”
卫南华早知轩啸有心事,虽说初入红尘,他对万事万物充满好奇,可像如此般心急尚是头一回。珑月之事,卫南华听得七八,细一推敲,便知二人有一些关联。
卫南华明面是怂恿,实则是为轩啸鼓劲加油,助他完成心愿。
轩啸心中即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盖头揭开一刻,怕的是盖头下的女子并非他日思夜想的女子。
即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若是珑月,那日后山匆匆结缘,看来仅是他轩啸单相思,他会失落。若不是珑月,期望落空,他心中会更失落。
轩啸心中有五味,杂陈之意难以言表,矛盾万分。得卫南华一言,轩啸豁然开朗,自嘲道,我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就算她心中无意,我却早将她当成一生挚爱,无论这台上女子是不是她,我也要将她盖头揭下。
轩啸主意已定,不再犹豫,朝台前走去。
短短数十步,轩啸走得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