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道,在洪屠气数将尽之时,唯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门人之一,陈恒宇与他相识多年,亦不敢说对此人有多了解。喜怒不形于色,言语不知深浅,不知是真实如此,还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他见得轩啸之时,将轩啸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淡淡道:“公子好生面善,我们不会在哪儿见过吧?”
轩啸是真对他没有半点印象,不知他何以这般言语。
轩啸笑道:“高兄恐怕是认错人了,我可从来没见过兄台!”
高世道点点头,“也对,在下深居沙魅林的时间,比公子你的年纪都大了,又怎么可能让你见过呢?”
热浪滚滚,赤芒突现,兄见卫南华气热突变,那高世道若是再敢多言半个字,卫南华保证将他当畜牲一样给烤了。
高世道立时运起元气,将玄阳真阳挡在护体气罩之外,背心凉气直冒。
他先前一语显然有挖苦讥讽之意,轩啸可以不计较,杨稀伯与卫南化不可以。
便在当时,杨稀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高世道的身侧,“看轻人,说话注意一些,别只顾嘴痛快,当心连小命都没了!”
杨稀伯丝毫不掩示自己的杀意,叫高世道明明身在酷暑中,却如掉进了冰窖。
轩啸倒是一脸笑容,“高兄莫怪,我这两位哥哥喜欢跟人开玩笑面,一开起玩笑就没完没了,还没分寸,高兄莫怪啊!”
陈恒宇噗嗤笑出声来,低头头朝前快步走去,“显然是不想看那高世道太过难堪。”
再朝里走百里,视野开阔起来,光线也不再那么昏暗,一道道光束落在这森林中,反差极大,让人对黑暗之中的事物根本无法看清。
房舍成群。行人三两,还是那些熟悉的穿着打扮。
不知道为什么,轩啸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般。让他莫明的激动与兴奋。
就在失神那一刻,眼前突然被杨稀伯的那张脸给挡住,吓了他大跳,“大哥,你这是做甚?”
杨稀伯故作肃然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这还入山门。你就走神了,在想什么?”
轩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那窘迫的模样倒是不多见,让杨稀伯与卫南华好奇不已。
眼前这一片院落房舍哪有一点当年洪屠的霸气?就如那小村庄一样。
待几人走进材庄时,周围的弟子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对陈恒宇点头致意。
要知道陈恒宇可是常年与洪屠剩下的这些弟子接触着,他们自然认识陈恒宇,且恭敬无比。
陈恒宇如识途老马一般,领着轩啸等人径直朝村庄中间最大的院子走去。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到了院外。
这院子就简单用竹子围了个篱笆,院门大开着,小院正中有口水井。
轩啸见得水井旁的那道倩影之时,仿若立时回到了秘境之中一般。
水井旁的女子似首察觉到有人来了,发飞裙舞,只见其飘渺若仙般地转过身来。
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只剩那个男人。
他回来了?怎么可能,当年她可是亲眼看着他死去,而无能为力。这些年来,她的父亲说这个男子迟早会回来的。她只将这句话当成是一句安慰而已。
没想到这一刻。他竟生生地站她的面前。
“你把我雕得太完美,让我自己都没认出来!”轩啸脑中千言成语,却以此语做为多年后重逢的第一句话语,虽然不够甜蜜。但却让人温暖。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阮瞳玉满脑子都是当年相识、相别的画面。他们之间并没有缠绵与厮守,却就在某一个瞬间让他们有了刻骨铭心的感觉。
阮瞳玉拼合想让自己表现得淡然一些,她不知在梦里多少次与他重逢,平素练就的淡漠在这一刻均像千年寒冰消融的那一刻。完全无法控制。
谁能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洪屠派大小姐此刻哭得雨带梨花。谁又能想到她此刻竟然在一个人的怀中,一个男人的怀中。
杨稀伯与卫南华立时了然于胸,难怪先前轩啸会魂不守舍,原来是有旧人在此啊!
阮瞳玉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流泪,任由轩啸抚着她的背,轻轻地拍打,受是在安慰着她受伤的心灵一般。
在轩啸身后不远处,那高世道的双眼都快恨出血来了,不是说终身不嫁吗?看到这个黄毛小子便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这算什么?
高世道苦恋阮瞳玉多年,可她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叫这个不可一世的高世道没少受白眼与嘲笑。
他总是以阮瞳玉不想嫁人为由,安慰着自己,安慰着周围时刻嘲笑他的人。
不过这一次,他再找到合适的理安慰天下人,他也许还会变成一个笑话。
轩啸的怀中湿了大片,阮瞳玉才止住眼泪。
“这么漂亮的一双大眼,若是为我把她们给你哭坏了,那轩啸就罪该万死了!”轩啸笑着言道。
阮瞳玉抹了抹泪,“人家还道你是假的,看你现在这样子方知你真的回来了,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为什么不早些来寻我?”
杨稀伯与卫南华对视一笑,心中均想,这三弟终于也碰到一个棘手的了。
便在当中,屋中突然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来了还不快快进来,还让老夫等到何时啊?”
轩啸一来到此地,尽是熟人,也让卫南华与杨稀伯极不适应。他们三人明明一起从仙界来,轩啸却相识遍天下。他们好歹曾经一同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