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面,此时一片混乱,叫骂声、抽打声,棍棒砸在玉米杆上发出了哗哗声,间或还有背后季北川发出的哭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一片,使得我压根就听不清楚谁对谁,再加上那些家伙甩过来的泥土迷了我的眼睛,我只能闭着眼睛,死命挥舞手里的钢管。
好在我的钢管足够长,再加上我拼命地挥打,期间似乎砸到了两人,于是把那些小混子给逼开了,然后我松出手来,连忙誊出右手去揉眼睛,结果刚把眼里的泥土揉出来,抬眼就看见大熊那混蛋从远处冲过来,飞跳一脚向我的胸口踹下来。
这个情况下,用钢管还击已经来不及,我下意识地伸手把他的小腿一抓,却不想一把抓下去,居然是摸到一片湿凉,然后我一怔,下意识地把身体往旁边一侧,他这一脚就正好蹬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我和他一起滚到在泥地里。
这混蛋惯常打架,身手麻利,落地之后,立时又用膝盖对着我的屁股顶了一下,疼得我一阵龇牙,刚想爬起来,就发现身上一沉,铁蛋几个人直接就骑在了我身上,劈头盖脸一阵拳头砸下来,我只能趴在地上,将钢管抱在怀里,任由他们打。
这个时候,有人来夺我手里的钢管,我哪里敢松手,一旦他们拿到钢管,这些混蛋可都是心狠手黑,若是用钢管照着我身上来两下,估计我就直接得住院了。于是我两手死死抓住钢管不放手,然后有个家伙,也不知道是谁,爽当把钢管松开,然后一脚踩住钢管的另外一头,一下子把我的手压住,然后照着我左手的手面就是一阵猛踹。
“你个残废,我把你这只手也废掉!”那混蛋一边踹,一边骂,听声音才知道正是大熊。
大熊我草你个娘,老子总有一天和你算总账!
我心里大骂着,咬牙坚持着,然后就听到季北川尖叫着冲过来,想要把骑在我身上的铁蛋他们推开,结果却被大熊一巴掌打得响亮,直接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们正在被几个混蛋无穷蹂躏的时候,玉米地边上响起了一片大喊,随即就听到一阵哗哗声,然后孤儿院的胡大爷带着一群小孩,都是手里捂着棍棒冲了进来。
那些小孩足足有十几个,都是只有六七岁大,虽然人小,但是很勇敢,一群人围上来,对着铁蛋和大熊那些混蛋一阵乱打,胡大爷也抄着一柄铁锹对着大熊乱拍,一边拍一边骂:“你们你个该枪毙了,成天就知道打我们院子里的娃,竟然还把小川抬玉米地来,你们是不是想死了!以为我老人家怕你们吗?!”
胡大爷年轻时也是很壮实的人,现在年纪大了,但是那气势还在,有了他出现,大熊那些人终于害怕了,丢开我,都是钻进玉米地里面跑掉了。
把那些混蛋打跑了之后,我这才被胡大爷拉起来,一看身上,全是泥浆,再看左手面,上面的皮被搓掉了一大块,指头也都被压青,整个手肿得跟馒头一样。
季北川流着眼泪,看着我的手,好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姐,他们就是中学里的人,我们去找他们校长,让学校开除他们!”一个孤儿院的小孩,年纪略大一点,上来拉着季北川说道。
季北川抬头看了看胡大爷,胡大爷却是叹了一口气道:“找了也没用的,那校长是那个大熊的娘舅,能开除他才怪。走吧,咱们回去,以后小川你小心点,别一个人走了,上学的时候,让浩子他们陪你到门口。”
“嗯,我知道了,”季北川点点头,看了看我道:“那他怎么办?”
听到季北川的话,胡大爷看了看我道:“你也是中学里的娃吧?今儿多亏你了,我老人家谢谢你。”
“没事没事,我就是碰巧路过,没什么的,”我说话间,站起身来,对胡大爷道:“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回去还得换一身衣服才行。”
“别忙,你这手受伤了,去我们院里吧,有碘酒,让小川给你消消炎,包扎一下。”我看看自己那只手,感觉的确伤得有点重,然后就点了点头。
随即,胡大爷带着我们往孤儿院走,季北川也没去上课了,只在曲艺学院门口和门卫老王头说了一下,让他帮忙和她的老师说一下。
老王头答应了,看着季北川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到了孤儿院。
我虽然这这边上学两年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进到孤儿院里面。以前不知道这里面什么情况,总觉得很神秘,现在进来之后,才觉得这里其实很破落,除了几间破瓦房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
说起来,这家孤儿院,从严格意义上说,并不能算是孤儿院,最初这里就是胡大爷和胡奶奶夫妻两个人的家,只是后来他们一直没有孩子,然后年纪大了之后,就开始陆续收养一些被人抛弃的孩子,尔后渐渐这里的孩子就多了起来,变成了一家孤儿院,但是,官方那边是不承认的,也不怎么给拨款,只是每年由镇上给点补助,这些孩子能养这么大,一者是靠一些好心人的捐款,二者就是依靠胡大爷给人做木匠活,赚点外快,这才支撑下来。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大大小小也有二十来个了,很多都还很小,最大的就是季北川,才十二岁,听说小学都没读完,就无奈回来帮忙照顾小孩了。
但是季北川爱好音乐,正好距离曲艺学院又近,就靠胡大爷的面子拜了个师父学胡琴,听说上次孤儿院在镇里的高中搞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