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站着那老伯正在说话。

能被国公夫人派出来办事,还是在前头一桩事情办砸了的前提下出来,这一位必定是个能八面玲珑的角色,玖荷放下茶,扫了这老伯一眼。

年纪大,面向看着很是和善,这头一眼就叫人生不出恶感来。

老伯看见玖荷倒茶,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不过说话的节奏一点都没乱。

“……原该叫常嬷嬷跟着一起回来的,只是她们两个回去的路上兴许是哪顿饭吃的不太合适了,染了病,好容易撑到国公府,回完话就躺下了,两天就瘦成皮包骨头,我们老太君请大夫看了,说是得了时疫,老太君便将他们一家迁去京郊的没人的庄子上养着了……我临来的时候老夫人还专门差人去看了,怕是好不了了。”

“这可真是……”老夫人叹了口气。

依依已经忍不住出声询问了,“常嬷嬷什么——”她抿了抿嘴,将原本打算说的下半句话咽了下去,明显换了个说辞,“临近年下的,怎么这个时候病了呢?”

玖荷看见那老伯嘴角明显往上翘了翘。

“咳,姑娘跟我们老太君想到一处去了,连说的话都一样呢。”老伯兴高采烈的赞了一句,“要不怎么说是亲的呢,当日您母亲在家的时候,也是跟老太君最贴心的一个。”

玖荷咳嗽了一声,要说一个懂事尽职的丫鬟,这个时候是该打断对话了。这分明就是挖墙脚,或者说哄骗还不太懂事的小孩子来着。

老夫人看她一眼,玖荷微微屈膝,端着东西又出去了,临出门听见那老伯又换了个话题。

“老太君叫我给您陪个不是,原想着夫人去了,咱们两家更应该走动才是,没想这婆子平日里在家里倒还过得去,一出门就成了这等张狂样子。”老伯一边说话,一边唏嘘,“只是我还得多解释一句,老太君原不是这个意思,都是传话的婆子会错了意。”

玖荷看不见,不过她觉得老夫人兴许是点了点头,因为那老伯笑了笑,又道:“咱们家老爷深受圣眷,没两年调回京城,再好好走动不迟。”

后头的话玖荷是没听见了,她已经进了厨房,给前院几个帮手煮茶热馒头填肚子去了。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这些人也没多留,只说后头怕又有雪,路上不好走,万一年前赶不回京城就不好了,因此卸了东西又拿了赏钱便离开了。

玖荷做上午饭,又去老夫人屋里续水,听见老夫人正跟少爷小姐道:“礼单你们也看看。”说着,依依起来接过单子,看了两眼又递给少爷。

“米面粮油还有些野味都收了,回头做出来我们过年吃,那个时候你们也出了热孝,能用些荤腥了。”老夫人一边回忆着礼单上的东西,一边道:“你外祖母给你的素银首饰,你收着便是。”

依依点了点头,老夫人又对陶行笑了笑:“那些文章看看就成,有合意的字句摘抄两句,但是也不用深究。”

陶行却有些不太理解,不过也没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什么,因为临近午饭,两人拿了东西便走了。

下午陶行读书,玖荷照理去给磨墨倒茶换手炉,却见陶行坐在桌边发呆,前头的案上放的正是京里那一位齐家老太君给他的文章,厚厚的一大摞。

看见玖荷进来,陶行欲言又止犹豫好久,这才道:“那人说这是今年殿试上的好文章,说外祖母专门找来给我看的,怎么……怎么祖母不叫我细看呢?”

陶行这么问不过心有疑惑,也没什么人可以问,自然也是没打算从玖荷哪儿得到什么回答的,毕竟……她不过是个卖身的丫鬟。

玖荷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一位少爷是怎么想的了,祖母家里跟外祖母家里不合,一边觉得祖母是为了这个才不叫他细读,一边又觉得就这么直接去问祖母不太敢,毕竟那一位外祖母家里的人可不怎么地道。

玖荷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齐家这一位老太君还真是惯会使软刀子的人,怪不得上辈子齐家小辈都无能成了那个样子,齐家表面上还稳稳的撑在那里,一大半都是这位老太君的功劳。

“这文章……我想老夫人不叫你细看,大概有三个理由。”

陶行抬眼看她,眼神越发的疑惑了。他一个理由都想不到,这丫鬟居然能想出来三个理由。

“你说说看。”陶行坐直了身子,专注的看着玖荷。

“首先这读书得一点点来,少爷现如今还在准备童子试,看着殿试的文章委实太早了一些。”

玖荷还有一句话没说,便被陶行打断了,“我知道,可是这是殿试的文章,不论排名如何,这些可都是同进士做的文章,看看……也是没有坏处的吧?”

“县试,府试,院试,接下来是乡试、会试,之后才能殿试。”玖荷将整个科举数了一遍,道,“我问一句,如果一切顺利,少爷什么时候能参加殿试?”

陶行皱了皱眉头,“明年县试的时候我还在孝里,最快也要后年才能县试,下来是府试……院试三年两次……”陶行伸着指头数,再开口已经客气了许多,“得六年。”

玖荷点了点头,“那就是两届了。”

陶行嗯了一声,玖荷又问:“殿试考什么?”

陶行比方才认真许多,他已经明白能从玖荷这里知道祖母是什么想的了,便郑重其事回答道:“考策问,考治国理政,由陛下亲自出题。”

玖荷再次点头,道:“陛下今年十三岁,现如今还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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