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还是在这里陪陪夫人,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也好说话。”

“不必!”萧杏花坚定地道:“这夏天,夜晚短,明早还要赶路呢,你快点歇息吧。”

铭安听了,有几分感动,又见夫人坚持,也怕她是有什么事,自己在这里反而不好,便道:“那夫人站一会儿,便快点进去吧,虽是夏日,可到底夜里凉,小心被风吹着了。”

一时铭安离去了,萧杏花站在房舍旁的枣树下,怔怔地望着那房舍里透出来的一点模糊的光。那点昏暗的光盯得久了,便觉得遥远起来,渐渐地眼前仿佛出现幻觉,浮现出曾经隗继山下的一幕幕。

那个时候她和萧铁蛋还没正式成亲圆房呢,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也长开了。长开后的萧杏花,芙蓉面冰雪肌,身上嫩得像孙寡妇家做的豆腐,还有那身段出落得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玲珑有致娉婷袅袅,谁见了不喜欢呢。

村长家的玉儿哥哥,和萧杏花素来要好的,不知道哪里摘来一朵似开不开的杏花儿,粉娇玉润的,插在了萧杏花乌黑的发上,直说萧杏花比那杏花还美,比那杏花蕊儿还嫩。她觉得玉儿哥哥的话让人羞涩,总觉得别有深意,可是年轻姑娘家忽然被人这样夸,也是喜欢,便羞得低下头。

玉儿哥哥搂着她,就要亲嘴儿。

她想推拒,可是鬼使神差的,又舍不得推开了。

玉儿哥哥打小在私塾里读书,不像萧战庭那般只夜晚过去勉强跟着认几个字,而是正儿八经是读书人,和萧战庭那泥地里土根子不一样,况且玉儿哥哥又生得那般清秀,面皮也是白嫩嫩的。

她鬼迷心窍,又听着玉儿哥哥说了那么多甜蜜话儿,便豁出去了,想和他亲。

谁知道却恰好被萧铁蛋看到了,萧铁蛋恼了,先是痛揍了玉儿哥哥一顿,之后气冲冲地将她拉到了野枣林里,让她跪在石头上,扒了粗布裙儿还要拿荆条抽打她。她哭着抱了他腿求,他高高举起的荆条就没落下,把个健壮的身子将她的细皮嫩肉笼罩住,然后开始亲,开始蹭。他鼓鼓囊囊的腱子肉紧压着她的柔软,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粗声说,从你四岁进我家门,人就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满村里哪个后生能比得过我,能像我这般疼你。之后他就不顾她的哭求,抱着她去了山坳坳里,埋在杂树丛和碎石子里,为所欲为。

她是从那次后才真切地明白,她是萧铁蛋的童养媳,这辈子就是萧铁蛋的,早晚要圆房的,逃不掉的。

正想着,耳边出现“砰”的一声,紧接着,眼前那模糊的灯光忽然消失了。

月牙儿落到了树梢后,院子里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只有角落里蛐蛐的叫声。

萧杏花望着那黑洞洞的窗户,想着他灭灯了,他这是上炕睡了吗?

那自己呢……

她犹豫了下,站在这巴掌大的院落里,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退还是进。

夏风吹过,她衣衫单薄,或许是夜太深,她竟感到一阵凉意,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门推开了。

萧战庭站在了门前台阶上。

“你别这样,怎么会怪你呢,若不是恰好碰到了你,牛蛋的命怕是都保不住了呢!”

然而萧杏花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一茬,萧战庭顿时发出一声饱含嘲讽的冷笑,之后便狠狠地将刚才那盏酒一饮而尽。

“哦……”这是演哪一出,萧杏花实在是看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得罪了他?还是说他想起了什么事儿?

难道是说——萧杏花想到那宝仪公主,顿时后背一阵发冷。

难道说,他今日这么失落,是因为那宝仪公主生气了?

是了,自己和儿女们一出现,还不知道宝仪公主的事儿最后会如何处置呢!

“那个,那个宝仪公主……”萧杏花期期艾艾地想开口试探。

“婚事,我会奏明皇上退了。”萧战庭直截了当地说。

“这……这可真是……”萧杏花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过看着萧战庭那满目凄凉的样子,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长叹一声,假模假样地道:“其实我早说过,我原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小性儿,老话说得好,舡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你若真能纳个这样门第的,也能有个人帮衬着我些,真是巴不得呢。所以昨日里我才说,过去把公主追过来,和她好声好气地说说,实在不行,让她做大,我做小就是了。这可是皇家的金枝玉叶的,又是皇上金口玉言,怎么也不该退婚啊!你说这……要不然我现在去找她……”

说着她作势就要起身。

本来这个时候,她是想着萧战庭过来拦一拦的。

可是谁知道,萧战庭却只侧首望着她,屁股竟然是连都不动一下。

她这要走的架势顿时卡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

最后没办法,她只好干笑了声:“你要是喜欢,我就真去找了?”

月光之下,看不太清楚面目的冷硬男人在盯着她看,那眼神是自打他们重逢后再也没有的认真。

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十五年的光阴,去审视她,打量她,看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又变成了什么样的性情。

十五年的时间,把原本最亲近的两个人变得疏远客气,初见面时竟都是防备,狐疑,算计……

他无声地盯着她看,一点点地在这个沾染了许多市井气的女人身上去寻找曾经他熟悉的那个人儿。

她就那么在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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