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习惯使然,阿尔法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用气音,那是一种尽量不令声带发生过强摩擦的发声方式,听上去又隐秘性感,又略带一点威严,他习惯于使用命令的口吻,即使在道歉,也叫人无法拒绝。
他口鼻中喷出来的仿佛不是气流,而是荷尔蒙。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冷冷的,幽森的味道……像冬日里未结冰的月下长河,冰冷的河水将他包裹其中,紧紧拥着他,河面很平静,河底暗涌却非常霸道,一旦缠住人,就难以挣脱,非要裹着他一起沉沦在黑暗中……
优雅又危险。
鹿鸣泽紧缩的瞳孔中倒影着对方的脸,那些被刻意忽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先剥夺他的思考能力,再剥夺他的行动能力——a的天性上的臣服原来是这种感觉吗,仅是虚拟体验,就没办法忘记……
鹿鸣泽浑身都僵住了,他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后颈,但是一点都动不了。但是回头一想,这他妈的不是智障吗,他脖子后面又没有性腺!
鹿鸣泽以为那个3d不可描述小电影不会给他留下太大的阴影,再逼真也是虚拟的,却没想到……会影响到这种程度——他没有办法保持平常心靠近对方。
好在奥斯顿没有维持这种动作太长时间,他说完就自然而然地退开,鹿鸣泽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他回神后发现自己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拽得床单起皱,鹿鸣泽掩饰性地把头偏开,努力转移注意力。
他刚刚其实注意到一条隐藏信息,应该说鹿鸣泽本来就不是没脑子的人,只是有些时候懒得思考,也懒得往深里想。但是一旦认真起来,他还是很敏锐的。就比如现在,他马上发现了这件事的疑点——
连名字都需要保密的人,那肯定是个名人,而且是个只要被知道名字就会暴-露身份的名人。还有他的姓氏他的家族……尼古拉斯家族,一听就非常牛逼!
但是很可惜,斯诺星讯息闭塞,这里的人就跟瞎子聋子没两样,所以即使知道了名字也没有什么用。
反而记不住。
鹿鸣泽尴尬地挠挠脸:“嗯……短一点呢?”
对方愣了愣,忍俊不禁:“你可以直接叫我奥斯顿。”
鹿鸣泽又问:“奥斯顿是名字?”
“对,跟你的‘鹿’是一样的。”
鹿鸣泽觉得更加尴尬了:“鹿是我的姓……我的名字是鸣泽。”
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这里的取名方式跟地球上的西方语系倒是很相似,但是鹿鸣泽还是不太适应介绍自己为“鸣泽·鹿”,听起来像个智障。
奥斯顿混不在意地挑一挑眉毛:“那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吗?”
“……”
鹿鸣泽想象了一下被眼前这个男人用性感磁性的气音叫“鸣泽”的场景……不行,扛不住,鸡皮疙瘩和不可描述的部位会一起起立敬礼的。
“不行!”鹿鸣泽猛地站起身。
奥斯顿没想到会被这样直接拒绝,默默看着鹿鸣泽没说话。
后者下意识在手臂上搓了几下:“你……你叫我阿泽吧,我以前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亲近的人叫我奥斯。”奥斯顿挑挑眉头,他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两个音节的发音是不是更方便。”
——不过他无论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和煦的感觉,好像随时随地都挺开心的。
鹿鸣泽轻咳了一声,脸上莫名有些升温的趋势。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总算解脱了鹿鸣泽的尴尬境地。他迅速走到门边拉开门,伍德大婶就站在门口,手里挎着盛晚饭的篮子。
鹿鸣泽一见她脸上的笑容就觉得不好,硬着头皮问:“婶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伍德大婶瞥了鹿鸣泽一眼,推开他进了屋,她一眼看见了床上躺着的奥斯顿,眼睛亮得仿佛要成精了。
鹿鸣泽赶忙跟上来:“婶儿……”
伍德大婶笑着,头都没回地把篮子怼进鹿鸣泽怀里:“回来这么晚还没吃饭吧,快,饭都要冷了,你去摆餐具吧。”
“我刚吃了……”
伍德大婶一扬下巴,指向奥斯顿:“我说他,伤成这样了,怎么能只吃番薯。”
——什么鬼,之前还警惕得不行,怎么转眼态度就变了。
鹿鸣泽心里疑惑,却没办法反驳,只好警示性地看了奥斯顿一眼,希望他能聪明点。后者回他一个“机智”的眼神,鹿鸣泽很放心,就笑嘻嘻地抱着篮子走了:“哎,好嘞,那我去摆餐具。”
伍德大婶在一把离床较远的凳子上坐下来,慈祥地看着奥斯顿:“好孩子,你的伤好点了吗?”
奥斯顿微笑着点点头:“好多了,多谢您的关心。您是……”
“喔,我是鹿的婶婶,不过这孩子也命苦,我跟他的母亲差不多,不用跟我太拘谨了。你怎么伤成这样的?医生说了什么?”
奥斯顿眼神柔顺态度乖巧:“一言难尽……不过多亏阿泽在,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在讨人欢心这一方面非常擅长,而对于同龄人和对于长辈又不相同,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雌性,她们更容易在雄性表现得脆弱时产生怜悯之心。
怜悯……不就是产生好感的第一步么。
伍德大婶错愕而费劲地重复这两个音节:“阿……阿泽?”
奥斯顿微微垂了垂眼睛,突然露出几分羞涩的笑容,他将视线转向鹿鸣泽那边:“这是我们之间的……嗯,算是一种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