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年轻气盛的以为我们相爱所以一定可以白头偕老,可真正当我们在一起了,当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行为有多么可笑。它已经将我对你所有的爱都消磨光了……。其实,多年前就算没有来自家里的压力,我同样不可能将你带回家,因为我倦了厌了,我虽然不爱她,但起码她可以帮助我,更何况她也帮我生了儿子,欠了你的同样也欠了她,既然我和她结婚了,就只能对不起你。我承诺过,只要我马祥龙活着一天,我就会养你们一天。好好照顾子云,只有他好好的,你将来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听筒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叶舒再也忍不住,矮下身痛哭出声。

男孩子静悄悄的站在她面前,一直没有说话。不说话不代表不明白,母亲比以往的时候都要哭的厉害,足以证明电话里的人带给她的打击有多大。他不说话也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向来习惯了而已。

他想回自己的房间去,猛然被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抓住胳膊,用力一回拉,他看到了母亲昂着的诡异的脸。

叶舒知道眼下的自己有多丑陋多狼狈,望进儿子清澈的眼里,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逃得远远的。可是她无处可逃,她的儿子也必须和她一样承受!

“你知道妈妈的用心吗?”叶舒的语气很温柔,随着她的话语声,表情也逐渐柔和下来,“妈妈怎么和你说的,让你争气一点再争气一点,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上心呢,为什么就不能替妈妈着想一下?你也知道你的爸爸有很久没有回过我们的家了吧,不过你不知道很有可能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子云其实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像他爸爸,不用说应该也知道他不是他爸爸唯一的儿子。爸爸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妈妈就想呀你再聪明点,懂事点,每次通电话的时候可以让妈妈有底气有理由让他回来瞧我们一眼……你看这样好不好?”眼珠僵硬的转动两下,叶舒站起来,她似乎刚意识到之前抓着儿子的手有多用力,她吓一跳放开,快步走到一扇门边,冲儿子招手,“子云来,妈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先进来做作业,妈妈给你做饭吃,好吗?”

这是他的卧房。马子云受过一回当,那回他妈就是这样将他哄骗进房里,足足关了他两天,如果不是马祥龙的出现也许会关的更久。这一回他已经知道后果,可是就算他逃走又能去哪里,还不是得回到这里。他顺从的走进房间,果然一秒不耽搁叶舒锁上了房门。

“子云哪,明天你先暂时不要去学校了。明天给爸爸去电话,你好好想想要跟爸爸说些什么呢,好不好?”

——

周末是生意最火的时候,段珏推着小车比平时早了一小时出门。青梅跟在身后,想靠近可没胆量——她想跟着去帮忙,被段珏拒绝了。

早市的人特别多,那一圈卖煎饼饭卷油炸肉的已经给被群众包围了起来。人多到瘦小如青梅想挤都挤不进去。她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几颗后脑勺,苦恼。

人群移动的间隙,段珏抬头看到了女儿。女儿给了她一个意外的大大的笑容,手上的动作顿住,神情恍惚,听到客人埋怨的催促,才回神迅速将手中的鸡排装进油纸袋里,递给等候的客人,一手接过钱,一手麻利的又招待下一个客人。为什么呢?再忙,眼前孩子明晃晃的笑脸也挥之不去。

青梅的眼里有埋怨有心疼,埋怨客人太多,心疼段珏忙不过来,而她帮不上忙。

人人都说女儿像她,可她看着总觉得莫名的陌生莫名的心惊,女孩儿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她……害怕极了。

滚烫的热油泼翻在地,生的熟的鸡肉滚了满地。围上来的人越发的多,谁都不明白这女人疯狂的举动为何。排最前的两小青年傻愣愣的站着,回过神来猛拍自己胸口,还好他俩身手敏捷,不然一盆热油灌顶他们不是变炸鸡了?!

青梅走到段珏身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颤巍巍伸出手拽段珏的衣袖:“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段珏将两只抖得厉害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不敢抬头看女儿:“我没事,你管你自己去玩吧。”

青梅懂事,眼神带泪可怜巴巴瞧着一圈:“谁能帮帮我妈妈……”

有人看不过去有心站出来帮忙,这时段珏冷漠的挥开青梅的手:“我不需要你帮忙,我只求你离我远一点!”她依旧未抬头。青梅眼睛红红,不想松手就没松手,段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我求求你,行行好,行不行?”

大家看着十岁大的女孩儿抹着眼泪跑开,纷纷指责做母亲的。而段珏早已习惯了众人的议论纷纷,从生下青梅开始,就再没任何值得她在乎的。

青梅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同桌的呢?泪眼模糊的,她怕认错了,近点再近点,穿着淡青色牛仔的背带裤,现在确认了,错不了!就是他——马子云——她的同桌!

他也正望着她。

他转移视线的时候,青梅看到了他头上一片红色。她疑惑,脚步往左侧跨了两步,看到那红色顺着左侧的额角已经流进了衣领里。

“怎么流血了?”她瞪大眼跑上前仔细观察他的额头,手足无措。

马子云垂着头,那丧气狼狈的模样,青梅还是第一次看到。除去周末,今天是马子云成为她同桌的第六天,马子云同学内向话少,青梅和他说话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流了这么多血,这伤口得多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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