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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无为从张寡妇家偷偷摸出来的时候刚好是子时三刻,这时候巫溪县城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和寂静,这两天阴雨不散,天空看不见半点的月光星光,不过偶尔打更人的声音和大家宅院门口的灯笼还是给这夜色添加些生机。
王无为深一脚浅一脚地歪歪扭扭走了两步,脚下一滑险些在泥水中跌倒,站稳之后想了想,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东摸西摸地从怀中摸出两张符纸来迎空一晃,一团黄色的光晕就在他手上亮了起来。虽然符纸在缓缓化灰而去,这光却并不是火光,其实也并没有多亮,不过在这漆黑中用来照亮也勉强够了,王无为也就趁着这光摇摇晃晃地朝道观中走去。
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哼着个老掉牙的老调,王无为的心思还挂在张寡妇那一身雪白细腻的皮肉上,在榻上出了身大汗之后,之前那一壶黄酒的后劲也上来了,微微的眩晕感和着事后的爽利劲混在一起,让他觉得大概神仙也就只能这样快活了。街角一个打更的老汉看见他手里的光亮立刻便站住了,等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的时候马上送上一脸讨好的笑容,一躬身说声:“道长好,可要老汉送你一程?”
“走你的,道爷还没醉呢...对了,别对旁人说起今日见过道爷啊。”王无为挥挥手,打发走打更老汉,自己转身摇摇摆摆朝另一边的巷子里走去。这一声道长叫得王无为满身毛孔又是一松,心里又开始寻思起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真地能拜进龙虎山门,当个天师教道长?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个帮清心观打杂采购的罢了,但这他手里用的这两张符箓,这一手符法,却都是正统天师教的法术,谁叫他老爹乃是清心观观主的幼时好友呢?只是当真当了一位龙虎山的道爷之后,虽然不似那些秃驴一般的清规戒律,依然可以有酒有肉娶妻生子,但这寡妇家却是万万不能再去了......
走着走着,王无为忽然看见前面的路一下亮堂了起来。看看手里已经快要完全化尽了的符纸,他肯定这并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光亮,再定了定神,才发现这光却是来自前面巷角。
王无为微微诧异之后立刻便是大步上前,这光和他手中的光一般无二,他一看便知是正宗天师道法才能散发出的纯正符光。这巫溪城中正规的天师教道士起码上百,能如他一般能用两手肤浅法术的更起码上千去了,不过这等符光的亮度来看,不大会像是他这样的三脚猫的功夫,也不知是哪位道长这半夜来此作法。
刚拐过巷角,王无为便看到一尊金光笼罩的人形。这尊人形有形无质,好似根本就是由浓烈无比的金光凝聚而成的,在这黑夜中看起来简直有些耀眼,这人形五官虽然一片模糊,但身躯四肢上却能看得清楚,乃是一套威武无比的武将战甲。
“不知是哪位真人在此?小人王无为,清风观外务杂役,在此有礼了。”王无为虽然只是学了点皮毛道法,但是眼力却还是有的,一眼就能看出这乃是天师符法中相当深奥上品的金甲神将,而且从这金甲神将身上的金光来看,用出这法术的道长修为绝对不俗。王无为的酒劲马上就醒了一大半,立刻躬身拱手见礼。
不过同时他心中也是暗暗觉得有些奇怪,这半夜三更的,在这巷尾角落里施法也就罢了,而且他好像刚刚转过来的时候还隐隐看见那尊金甲神将是刚刚从墙下的水沟里冒出来的。南方之地多雨水,荆南之地偶尔还会遇见台风裹挟巨量的雨水海水一起登陆,所以城中的下水道都修建得极为广阔宽大,这巫溪县城自然也不例外,随便找个入口人不用弯腰就能走进去。不过再宽大的水沟依然还是水沟,垃圾污秽什么的那是绝对免不了,这金甲神将并不能离开施法之人很远,这周围又没看见有人,好像这施法的道长也是钻进那水沟中去了。
没有人搭话,只有那金甲神将一迈步走到了王无为的面前来。
“真人有何差遣?”就算这深夜之中,这场面看似有些诡异,但王无为心中还是没有半丝害怕,依然躬身问话。倒不是头上的那点酒劲的原因,在这荆南之地生长了三十多年培养出来的心气,还有这天师符法的金光,都给他无比的安全感。就像小孩女子遇见恶狗会觉得怕,屠夫好汉们看了却只会胃口大开一样,无论是妖怪还是恶鬼的概念在荆南之地的人心中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恐惧。
所以王无为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有其他任何的可能,就算看着那金甲神将的手伸过来,他都还只是在思考这位真人道长是不是有什么机密用比较隐秘的方式来告诉他。
嘎巴一声轻响,王无为的脖子在金甲神将的手中像是根干透了的稻草一样,轻轻地就被捏断了,他的身体一下也就像只空布口袋一样地软了下来。不过他的身体也没有落地,而是被金甲神将提在了半空,刚刚捏断了他脖子的金甲神将并没有停下动作,双手不断地拉扯折叠,随着骨头断裂的清脆闷响,王无为的身体很快地就被揉捏成了一团,像是一个古怪的包裹。金甲神将的动作很快也很流畅,好像早就做这个做得很熟练了一样,而且就算王无为的身体一眼看去几乎已经没个人形了,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一手抓着这个几个呼吸之前还是个人的肉包裹,金甲神将转身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