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旁边咖啡馆,对面的拐角处,一辆熟悉的灰色玛莎拉蒂安静的停着。
墨瀚把司机用手机拍下的照片一张张翻看,因为疲惫而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深邃复杂的光。
照片里的她微笑着与身边的男人聊天,对面坐着她的女儿和那个男人的儿子,他们正在愉快的玩耍,这样的看起来画面出奇的和谐,却让他蹙紧了眉头,眉眼间满是压抑的怒气,还夹杂着一丝酸溜溜的感觉,像是……醋味?
车厢里一片死寂,坐在前排的司机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敢竖着耳朵听车后座的人的动静。
连续在德国出差一周,每天高强度的工作量让他身心疲惫,即使收购cim公司这件事是魔都集团本年度收购金额最大、收购规模最大、收购难度最大的一次,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然后赶半夜的飞机连夜飞回国,坐了10个小时的飞机后,一下机连集团都没回就直接让前来接机的司机送他到了这里——因为他之前已经得到消息,今天是她女儿转园第一天上学,他猜想,她一定会去接女儿的。
怕她突然见面觉得尴尬,他让司机停在角落里,却没想到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却是她跟一个陌生的、带着孩子的男人那么亲切的在咖啡厅里聊天——不,其实只是很普通的聊天,也许只是今天刚碰到的礼貌性喝一杯,但是明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亲密的行为,他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嫉妒感。
他烦躁地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松了松衣领,点燃了一支烟。
对,他嫉妒那个男人,凭什么他能这么轻易的跟她坐在一起喝咖啡?
自己只不过是出了个差,为什么回来后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画面?这个倔强要强还模样出众的小女人果然引起了别的男人的注意,看来,对她,自己还真是一点都放松不得。
良久,墨瀚把手机还给了司机,沙哑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情绪:“发给安森,让他去查一下这个男人的资料,马上。”
“是,墨总。”司机接过手机,看到停在路边的那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离开,小心地询问道,“墨总,还跟吗?”
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墨瀚的心情稍许平复了些:“不用了,回集团。”
再跟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好的。”
魔都集团准备收购德国cim公司的事情随着墨瀚的回国而被各种财经杂志炒的沸沸扬扬。
所有的商界人士都断言,这次的跨国收购对魔都集团在海外势力的扩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在此之前,魔都集团并未在德国有过任何的商业涉足,如今想一举拿下德国最大的投资集团,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家都非常的关注这件事。
墨瀚回国当晚连夜召开了紧急董事会议,第二天上午又召开了股东大会,下午召开了集团高层领导会议,整个集团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团,集团大楼基本彻夜不熄灯,墨瀚直接睡在了办公室里,连总裁都这么拼命,手底下的员工自然不敢懈怠,每个人都像是被上紧发条的机械公仔,一刻不停地工作工作再工作。
安森留在德国处理完剩下的一点事之后,第二天也回国了。他把所有的资料综合之后,汇总交给了墨瀚:“瀚哥,这是所有的cim相关资料。”
“说说你的想法。”墨瀚接过文件,并不着急看。
安森耸耸肩,开始说自己的想法:“这次去德国,我们已经对cim公司所有的资金债务走向、债权分布和资金趋势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cim是德国最大的投资集团,很多资金雄厚的公司都对它虎视眈眈。不过cim的开价和业界估价太高,除了我们之外,真正有意购买的只有美国纽西迪公司和法国艾伦斯维尔集团。在cim放出口风准备被收购之后半年内,纽西迪公司陷入了产品缺陷门和顾客集体诉讼风波这两个致命的问题,现在他们资金链紧张,为了自保,已经确定不会参与这次的收购。而艾伦斯维尔对cim虽然有兴趣,但是根据我们海外部的情报,他们的本年度收购目标不止cim这一家,他们最近跟荷兰埃索公司有着亲密的联系。埃索已经濒临破产,收购难度远远低于cim,只要接手,根据之前他们的财务报表显示,一定能在一年之内盈利,但是他们的收购金额只比cim预估收购金额低了百分之十左右,艾伦斯维尔不可能两家集团一起收购,所以他们目前最大的兴趣一定是放在埃索公司上的。根据我的分析,基本上这次我们收购cim是一次一对一的交易。现在我认为,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评估收购金额,以及收购后会给我们集团带来多大的收益和投资风险。另外,他们还有一些财务问题没有解决,如果我们接手了,一定要做好替他们收拾残局的准备。”
墨瀚赞许地点点头,同时补充更正道:“我们暂时还没有竞争对手,不用太着急评估收购金额。先让财务部和海外投资部清查一下他们的财务问题,把所有的隐藏问题查清楚了再谈收购也不迟。如果我们收购了他们,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尽快收购应该是他们的目标,而不是我们的。”
“瀚哥,那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一个月,让海外投资部和法务部不要透露任何准确信息给cim,让他们先着急着,最好能让他们自己把问题暴露出来,不仅可以降低收购金额,也可以另外有意向的公司打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