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德帝骂娘的传闻,以弘晴的耳目之多,自然是早就知晓了的,尽管不曾去查实,可弘晴却知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就诚德帝那等好迁怒于人的性子,拍桌子骂人不过寻常事而已,之所以没敢公然下诏呵斥,不外乎是担心会彻底激怒弘晴罢了,对此,弘晴实在是无奈得很,此无他,诸将们上本弹劾赫达的事儿还真不是弘晴所指使的,完全是因赫达本身能力不足所造成的结果,偏偏这事儿一来是无法解释清楚,二来么,弘晴也不屑去解释,左右这会儿诚德帝已是被偏见蒙住了眼,他爱咋想便咋想好了,归根到底来说,彼此间制约的要素并非怒气值,而是实力值,至少在诚德帝尚未掌握足够实力前,他是断然不敢真儿个翻脸的,彼此间就这么保持个相忍为国的表面功夫也无甚不可以之说。
“禀王爷,郎尚书来了。”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弘晴这大半个月来,一直是循规蹈矩,每日里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全都泡在了理藩院中,哪怕郎尔衡这个尚书一直避而不见,弘晴也无甚怨言,以奉旨办差的名义,召集了宗答等人就谈判事宜进行了十数轮的磋商,大体上将接待事宜以及相关的谈判程序以及己方的大体底限敲定了下来,并形成了份完整的章程,提交到了御前,以供诚德帝审核,却不曾想,章程送上去都已有三日了,愣是没见诚德帝有何指示,反倒是“病”了多日的郎尔衡却是冒了出来。
“宣。”
章程既已提交了上去,在未得批复之前,弘晴其实已是没甚事可做了的——丰台大营那头自然是回不得的,有差使在身的情况下,也不好在家中呆着,而为避嫌故,其他各部也实是不好去乱窜,至于军机处么,弘晴也不想去,能呆的地儿也就只有理藩院这么个无聊的衙门了的,这不,今儿个一早进宫请安之后,弘晴便又回了理藩院,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早就熟烂于心的谈判章程,冷不丁听得丁松前来禀报,眉头当即便是一皱,不为别的,只因弘晴已然猜到了郎尔衡此际跑来的用心之所在,不过么,却并未有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声线微寒地吐出了个字来。
“喳!”
这一听弘晴声色颇有不对,丁松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办公室,不多会便见郎尔衡从门口处的屏风后头转了出来,那满脸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假,浑然不带半点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