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你大哥既是如此说了,尔可还敢固执己见否?”
诚德对酷肖自己的三阿哥虽是喜欢,可也清楚地知道其之才干远不能跟弘晴相提并论,此际一听弘晴这般说法,明显有着挖坑让三阿哥去跳之嫌,心头当即便是一寒,猛然想起了往年被弘晴这一手坑死的无数人等,自是不忍坐看三阿哥也成了受害者之一,问题是弘晴明显已起了杀心,诚德帝还真就不敢太过偏帮着弘曦的,否则的话,那可就真要跟弘晴不死不休了去了,而这,显然不是诚德帝所能承受之重诚德帝打压弘晴,为的是防止弘晴生出篡权之心,却并无将弘晴置之于死地的想法,至少眼下还没有,正因为此,这一见弘晴声色不对,诚德帝暗自警醒之余,赶忙暗示了弘曦一句道。
“回皇阿玛的话,所谓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大哥既是强要如此行事,儿臣奉陪也就是了。”
弘曦虽同样是在诚亲王府长大的,年纪也不过只比弘晴小了四岁不到,可却从来不曾参与过当年的夺嫡之争,尽管没少听闻弘晴的厉害之处,其本人却是从来不曾亲身领教过,自不免有些想当然地认为弘晴之所以能干,都是靠着陈、李两大谋士之力的,而今么,李敏铨可是站在他弘曦这一方的,此番发难前,李敏铨也是首肯了此番之行动,更为其好生指点上了一回,正因为此,弘曦信心可是十足得很,并不以为自己会败给弘晴,哪怕已听出了诚德帝话里的暗示之意味,但却并不以为然,一脸慷慨状地便给出了个肯定无比的答案。
“嗯,也罢,李德全,传朕旨意,宣所有在京之从一品以上官员一体到养心殿议事。”
这一见弘曦信心如此之足,诚德帝也就不想再多费唇舌,这便神情肃然地点了点头,一挥手,就此下了道口谕。
“喳!”
听得诚德帝开了金口,李德全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领着两名小太监急匆匆地便退出了乾清宫,自去安排相关传旨事宜不提。
“皇上驾到!”
李德全的办事效率着实不低,前后方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在京从一品以上的大员们都已聚集在了养心殿中,不仅如此,从四爷到十七爷,除了被关押在遵化的老十四与坐镇丰台大营的老十三之外,也都悉数到齐了,至于弘晴等阿哥们则是更早便被诚德帝赶到了养心殿候着,如此多人聚集在这养心殿中,噪杂之声自是避免不了之事,正自哄乱不已间,却听后殿处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喝道之音,所有人等自都不敢再有甚放肆之举止,全都规规矩矩地各就各位,尽皆垂手而立,恭候着诚德帝的驾临。
“臣等(儿臣等)叩见陛下!”
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中,一身明黄服饰的诚德帝终于在一大群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缓步从后殿行了出来,一众人等见状,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纷纷跪倒在地,齐齐高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众爱卿平身罢。”
诚德帝径直行到了正中的龙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而后方才面色肃然地环视了一下跪满了一地的诸般人等,虚抬了下手,声线淡然地叫了起。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诚德帝既是叫了起,三呼万岁乃是朝规,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众爱卿,今儿个叫尔等一体到此,乃为与大不列颠王国使节团商榷一事,今,谈判已陷僵局,颇多臣工对此有所异议,朕委实难决,不得不请众爱卿前来做一评判,望尔等能秉持公心,为我社稷之福祉献计献策,勿失了朕望。”
诚德帝虽说不甚看好弘曦强撼弘晴的举动,不过么,却并不打算强行阻止,没旁的,只因诚德帝心底里还是存了一丝的侥幸心理,期颐着弘曦能带给其一个意外的惊喜,正是出自此等考虑,诚德帝才会决定将此事摆到诸般重臣面前来解决,当然了,这等阴暗的心思却是断然不能宣之于口的,诚德帝所能说的也不过就是那些个冠冕堂皇而又无甚营养可言的废话罢了。
“臣等自当竭力为国,不敢有负陛下重托。”
尽管诚德帝说得都是废话,诸般臣工们却是不敢真以废话视之,也就只能是齐齐表忠上一番了事。
“嗯,卿等之忠心,朕是信得过的,好了,闲话少叙,这就言归正传罢,弘曦!”
诚德帝随口扯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也没再多唣,而是径直点了三阿哥的名。
“儿臣在!”
不管诚德帝怎么看,弘曦自己可是士气高昂得很,在诚德帝未露面之前,弘曦在养心殿里可谓是高调至极,踌躇满志地与八爷一方的朝臣们高声笑谈不已,浑然一派胜券在握之自得,这会儿听得诚德帝终于是点了自己的名,弘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大步便从旁闪了出来,语带颤音地便高声应了诺。
“尔既是对晴儿处置有不同之意见,且就细细说来与朕与众爱卿听听好了。”
尽管弘曦表现得极为的自信,然则诚德帝却是打定了主意不参与这趟浑水了,只是想着做一个仲裁而已,自不会再在言语间给弘曦甚暗示与鼓励,也就只是就事论事地下了旨意。
“是,儿臣遵旨!”
弘曦平日里倒是很精明,可此际心情正值荡然不已之际,还真就没察觉出诚德帝的心意已变,兀自以为诚德帝还是站在自个儿一边的,心情当真爽得个不行,好在理智未失,倒是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