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不敢虚言欺君啊,陛下,老臣所言句句是实,断无半点虚假啊,陛下……”
逊柱与诚德帝之间显然是早有默契了的,这不,诚德帝方才刚一雷霆震怒,逊柱立马磕头如捣蒜般地叫起了撞天屈,声泪俱下之状,当真颇有六月飞雪之神韵。 。
“嗯,当真如此?”
逊柱这么一叫屈,诚德帝的脸虽依旧平板着,可眼神里却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兴奋的喜悦,只是问话的语气不单不曾有所缓和,反倒是寒意更盛了几分。
“回陛下的话,老臣不敢欺君罔上。”
诚德帝的语调虽寒,可逊柱心中却是丝毫不慌,没旁的,只因他很清楚这等寒意并非朝着他逊柱而来的,而是冲着弘晴去的,他所要做的便是顺势而为地将屎盆子往弘晴头上扣了去,至于其余的么,自有殿中诸般人等会接着往下唱了去。
“好个不敢欺君,那尔就详细说说,今儿个的事究竟是怎生来的,讲!”
诚德帝想要借故发作弘晴的心思实在是太浓了些,几乎都已到了不加掩饰之地步,这不,逊柱话音方才刚落,诚德帝立马便接口冷哼了一嗓子,摆明了架势地要耍上一把帝王之威了的。
“好叫陛下得知,老臣自打领了协办军务革新之差使,便已着手相关之安排,我兵部上下千余官吏无不踊跃,只等仁亲王一声召唤,必竭力而为之,只是老臣等左等右盼了多日,也没见仁亲王处有所指示,老臣不解之余,也只能是亲自去觐见了仁亲王,不求旁的,只求能上对得起陛下之重托,下能给我兵部众官吏之热情一个‘交’代,奈何无论老臣怎么进言,仁亲王都不肯给我兵部众官员们一个参与之机会,反将老臣赶了出来,老臣迫于无奈,也只能来请陛下为老臣做主了。”
逊柱在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对告刁状的把戏自是熟稔得很,一番话说将下来,可谓是声情并茂,既表达了其勇于任事的气节,又狠狠地将弘晴的“蛮横无礼”揭‘露’了出来,不言具体‘交’谈经过,只说自身所受之不公待遇,当真是深得避实就虚之‘精’髓。
“大哥,您怎能如此肆意妄为,逊大人乃是两朝元老,年高德劭,乃我大清社稷之栋梁也,又是皇阿玛钦点之副使,不管从哪条来说,您都不能如此随意对待罢?”
逊柱话音刚落,不等诚德帝有所表示,便有一人从旁昂然而出,毫无顾忌地便对弘晴大肆抨击了起来,此人正是四阿哥弘景——四阿哥素来是个有野心之辈,只可惜在一众阿哥群中的地位却是相当尴尬,没旁的,他虽是嫡子,可上头还有着弘晴与弘晟两位嫡亲兄长,再算上颇显fēng_liú倜傥的三阿哥弘曦,怎么算,都很难轮到弘景出头,加之其为人一向颇为孤傲,不屑于行拉帮结派之勾当,在一众阿哥们中,属于孤家寡人一个,在朝中更是无甚势力可言,毫无疑问,他要想有所作为,只能是紧抱着诚德帝的大‘腿’,正因为此,在看准了诚德帝心意的情形下,四阿哥这就打算赤膊上阵了,这一记当头炮轰将下去,竟是如此之凶悍。
“皇阿玛,儿臣以如此肆意胡为,眼中可还有朝纲,还有皇阿玛么,此等行径实无可恕!”
二阿哥弘晟原本是想抢着朝弘晴开火的,却没想到被弘景给抢了先,自不免又急又气,只是在这当口上,他却是顾不得跟弘景置气,紧赶着也站了出来,朝着弘晴又猛轰上了一炮。
“哼,晴儿,尔对此可有甚解释么,嗯?”
对于二、四两位阿哥的开炮,诚德帝自然是乐见得很,不过么,他却并不曾急着表态,而是将视线落到了三阿哥弘曦的身上,显然是想等着三阿哥也站出来对弘晴加以谴责,却没想到三阿哥始终低垂着头,浑然就没半点要出头的样子,一见及此,诚德帝的眼神里立马滚过了一阵的恼火与不解,只是这当口上,却是不好朝弘曦发作了去,也就只能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将满腔的怒火全都冲着弘晴发泄了过去。
“回皇阿玛的话,圣人有云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儿臣既领旨督办军务革新一事,自当以此为重,但消有利于此者,儿臣尽皆赞成,反之么,儿臣只能是敬谢不敏了!”
解释?屁的解释,诚德帝都已是摆出了拉偏架的姿态了,再如何解释,那也都是在作无用功,对此,弘晴心知肚明得很,又怎可能顺着诚德帝的意思去自辩不休,再说了,如今军权在握,弘晴当真没必要太过在意诚德帝那么些‘阴’毒的小手段,不过么,应有的礼仪还是须得遵守的,正因为此,弘晴回答起诚德帝的问话来,持礼虽恭,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硬梆得很。
“……”
弘晴这等不买账的话语一出,诚德帝当场就被气得浑身哆嗦不已,待要出言呵斥么,却又没那个胆量,生生被憋得个面‘色’铁青无比,没旁的,眼下丰台大营的十几万‘精’锐新军摆在那儿不说,城里的九‘门’提督府乃至顺天府的兵马也大半控制在弘晴手中,真要是与弘晴就此公然决裂了去,那后果须不是诚德帝所能承担得起的。
“放肆,有你这般与皇阿玛说话的么,尔这是忤逆,是欺君!”
二阿哥先前被四阿哥抢了风头,心中正自懊恼着呢,这一见诚德帝被弘晴气得直哆嗦,顿时便来了‘精’神,也不管合适不合适,跳着脚便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