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想,常氏和许氏都是出身大世族的女儿,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只一个丫鬟来打马虎眼,分分钟便能揭了皮。
底下两个丫头撕扯到了一起,揪头发,挠脸皮,各自挂彩。
常氏深吸了一口气,让身边的嬷嬷们把两个丫头拉开。
“既然她气厥过去了,我自然要亲自去看看。若是你们太太觉得黄芪用得不合心意,我现在就领了她回来,再另指好的过去。”
常氏声音温柔,可是面沉似水,周绮那丫鬟心里打着突突,听到常氏说要把黄芪领回去,当时就有些慌了。
黄芪被方氏打得两边面颊都肿了老高,嘴里都破了,且膝盖上扎满了碎瓷,根本动都不能动,常氏只要将人领过来一看,便知道这话的真假。
她忙说:“黄芪姑娘是好的,我们太太原也总是夸她。这次会气得太太犯了旧疾,想来也是无心之过。我们姑娘说,若是老夫人心疼我家太太,就让黄芪姑娘近身伺候着太太,也好尽早的消了误会,和和睦睦的,也省得坏了两家的情谊。”
若真怕坏了情谊,她方念芹动手的时候就该想想黄芪是谁的人。
这会子知道怕了,还来她面前打马虎眼,唬弄谁呢?
常氏一甩袖子,领着许氏走了出去。
“这儿是韩府,你当着我的面前跟我家的丫鬟撕打,可见也没把我当这儿的主人。”常氏一只脚都踏到门外头去了,突然回去头吩咐身边的婆子,“将这丫头给我绑上,一起带到一汀阁去,我要好好问问她们,底下的奴婢都是怎么调|教的,一个个连规矩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那丫鬟脸儿都吓白了,刚要叫,嘴里已经被一团麻布给堵了。两个婆子手脚麻利地绑了她,将她拖着跟在了常氏婆媳身后。
“呸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还当自己是瓣蒜呢!”堵她嘴的婆子小声在她耳朵边上骂,“我们韩家的下人也是你这种小贱蹄子打得骂得的?若是黄芪有什么,老娘我照样子加了倍料理你,让你尝尝厉害。”
丫鬟嘴里“呜呜”作声,被这婆子吓得都快尿出来了。
黄芪又不是她打的,膝盖也不是她弄伤的,韩家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这种事也要算到她头上!
冤啊!
那来通风报信的小丫鬟这会是得了威风,当先里开着路,一扫先前的畏畏缩缩,头发虽然被抓乱了,脸上也带着几条甲痕,她却是昂首挺胸,走路带着风冲在了最前面。她人小灵便,这一不小心,就将主人们甩在了后头一截子。
所以当她绕过花廊出现在一汀阁院门前的时候,常氏许氏等一干人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就变成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现身跳出来了。
在一汀阁外头守着门的婆子们一瞧见她,眼睛“唰”的就亮了。
“好你个小蹄子,居然敢偷溜出去,叫我们这一通好找!”两个婆子上来,一把抓住了那小丫鬟就往里头拖。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韩家,我是韩家的丫头,你们这些周家的人不能动我。”那小丫鬟知道主子们就在后头,故意大声叫嚷起来。
那两个婆子嗤笑一声道:“你一个粗使丫头,能伺候我们家太太小姐是你的福气,还敢拿韩家来压咱们。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快老实跟我们进去,记得把嘴巴闭得死紧,不该说的一个字不说,指不定小姐能饶了你偷跑的罪,再赏你点钱。若不然,只管把你打死了,瞧有谁能说半个不字!”
“就是,打死你便打死了,我们太太可是韩夫人亲姨侄女儿,还能为了你这个小贱皮怪罪了我们夫人不成?”
“等将来我们小姐进宫做了贵人,便是韩夫人都要给小姐下跪行礼问安,上赶着巴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说着,一个婆子老实不客气地在小丫鬟脸上扇了一巴掌。
她们以为这小丫鬟只是乱跑的,抓回来往小黑屋里这么一关,先吓吓她给个下马威,再温言和语的安慰,给点果子钱,就能将这小丫头给收服了。
却没想到她们这些话一个字不落都落在常氏的耳朵里。
常氏站在花丛影壁下,气得浑身发颤,若不是许氏牢牢扶着她,只怕她站都站不稳当了。
听到此时,她再也听不下去,推开儿媳妇的手便大步走了出来。
“来人,把这两个无法无天的狗奴才给我绑了!”
韩福家的那儿早有相熟的嬷嬷传了话来,知道自家的侄女在一汀阁受了欺侮,急急赶了来与常氏她们会合在一处。她是个有心的人,在过来的路上就已经传了话,颇叫了几个粗壮有力的媳妇子过来撩阵。
她是常氏的陪嫁,对她是再忠心不过的,此时听了周家的婆子在背后这样欺负韩家下人,又嘴里浑说着什么将来夫人还要给周绮下跪巴结,心里早压了一股子邪火。听着主子吩咐,也不待旁人出手,韩福家的已当先冲了出去,捞着方才胡吣的那个婆子,扬手毫不客气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这几巴掌把俩个婆子直接打懵了,两个人早扔了那小丫鬟,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那被扇了巴掌的婆子两边脸肿起老高,嘴里泛着血腥味儿,还在哭呢,却见韩福家的转身告罪:“夫人,奴婢一时气愤不过,打了旁人家的下人,乱了规矩,一会您只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