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风雨飘摇,凌蝎于空中的身影显得渺小而卑微,他光是抓住后柄不让自己从空中落下便已是极其吃力,皓齿近碎,眼珠怒瞪几乎爆裂。
尽管如此,凌蝎还是咬牙坚持着,他明白,一旦放手此凶物,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那人是谁?也是与你们一伙的么”女族长问道,没有指明谁来问。
身边的紫烈一心关注空中的情景,也没心思来注意和回答她的问题。倒是一旁的娜扎怯懦又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一句,帮他们承认下来。
青儿俏脸生忧,娇躯微微颤抖,滴滴雨水划过脸颊,她玉足轻跺就要飞去凌蝎身边。
哪知刚欲动身,一把剑柄便横在了自己身前。
却是邪月将青冥往她面前一拦,紫色眼眸眯起邪异亮光,肃重道:“你们不要动,我来。”
他冲身跃空,地上只留一道残影,本人已来到凌蝎身前不远处的半空。
“你抓住它!我来助你!!”洪声传开,于虚空阵阵回响。
凌蝎身心齐颤,五官拧成一团,痛苦异常,但听到邪月的示意声仍是下意识点了头。
邪月青冥挥出,紫芒绽放出大团法气,邪月硬生生抗住凌蝎手中的凶物,碰撞力道之巨直令两人龇牙咧嘴,指节嘎嘣作响。
……
无论怎样击撞,凶物却似越战越勇,癫狂的气焰丝毫不见减弱。
如此来回也不是久计,凶物还是一般强横不可一世,生龙活虎的令人指。了空在下方看得焦急,终究忍不住乾坤珠疾驰冲上上空,纵身加入纠缠。
磅礴大雨,时不时迸出璀璨的火花,蓝黄紫三色法气每次翻腾都有两人急碰撞又闪电般分开。
紫烈倒也想上去帮忙,无奈地上还有如此多的人,为防不测之故,他只得留在下方静待,必要时出手。
女族长终于也是分了轻重缓急,下令各长老帮忙,自己也投入进去。不得不说,遗落之地果然有其特别之处,老者们对自身功法运用自如,法气变若数条颜色奇异的锁链,自八面四方将凶物缠了个通透。
如此一来稍稍给了空与邪月喘气的时间。空中精心动魄的战斗揪住在场每个人的心。
狂风肆虐,娜扎丑陋的半张脸突然变得柔和,眼中好似什么东西渐渐沉了下去,她声若天籁,让紫烈听在耳边有些幻听:“多谢你们了,你们是为我才上来祭坛的罢。”
有点不对劲,紫烈讶色看去。
岂料娜扎神情决然,似是下了重大决心,咬咬牙步上前去,掏出匕直直……捅向自己的胸口,鲜血汩汩而流!她动作太快,以致紫烈阻止不及。
异变陡生!
凶物停止了挣扎,停顿下来,但随即蓝芒更胜往前,娜扎的血仿佛受到什么引子一般,竟源源不断向那凶物奔去。
遗落之地的人眼中复杂看着那个丑陋的少女,那个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少女,她眼里没有悔恨与不甘,取代死意的是解脱的淡然。
她备受煎熬。在族人的白眼中艰难生存,受尽冷落,受尽嘲讽。
她只是一个远未成熟的少女,却过早接触了世界的黑暗,对她而言死亡或许才是唯一的光亮和出路。
“也许‘神血为祭’便是这般意思了罢。爷爷离开后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为什么而活着,每当想起这些,想摆脱又无能为力,我便会感到难过。”
“无任何人倾听我、听我说话,我只能与自己说,或许只有爹娘和爷爷才会疼我……”
“你们不是部族之人,却是真心待我,多谢了,抱歉不能帮你们找到回去的路,而我、我要去找爹娘了。”
她对紫烈轻轻笑着,面对着凄风苦雨,紫烈分不清她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原来,那个女子是在哭么?
在这个风起雨急的时刻,一颗心就这般沉寂了下去。
红色长被雨水打湿,滴滴答答,打在地上,湿在心里,电闪雷鸣中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这个沉默的男子整个身影看起来像是蛰伏的野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伤人。
全身,一点一滴的红光从体表渗透而出,紫烈的神情狰狞吓人,落于他周边的雨水滴滴凝聚,旋绕着他,少数雨水沾衣即消失不见,这具身体宛若炙热的熔炉。
【魔王】之境!熊熊燃烧的愤怒竟激得他突破瓶颈,以短短年岁突破【魔王】的瓶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兀然仰天嘶吼,魔气震荡,天地变色,在娜扎笑容凝固之前狂吼着冲上空中。
拳拳生风,似有崩天裂地之威能。
汲取娜扎鲜血的凶物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在凌蝎手中散出更加恐怖的气息。紫烈魔威抗之,双拳狂轰乱炸。
天空被魔气弥漫,似染血,红透半边天,场面太过震撼人心,遗落之地的人们惊惧看着那个狂的男子,事情似乎在往任何人都预料不到的方向展。
女族长迅返回,眸中痛惜不已,急给娜扎吞下一颗药丸。
“族长,这颗续命丸千年难得,前任族长都未舍得故此留与你,这……”旁边一长老惊呼道。
女族长抬手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我说过,部族之人皆是我的族人,一视同仁。献祭之事无中生有,是何人胡编乱造,扰乱我部族人心,查到必定严惩!”
那个少女死了么?
她与少年时的自己何其相似,竟然就这么死了么?
以凌蝎处看去,娜扎已是呼吸全无。
那自己上来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