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过后便是清扫屋内灰尘,桌椅瓢盆都被白兰一丝不苟抹得干干净净,凌蝎虽然也在帮忙但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时擦着一个边桌小角都能呆上好些会儿。
“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凌蝎再一次陷入迷思状态,白兰总算受不了了,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襟,打断其沉思,将凌蝎拉回了现实。
凌蝎右肘顶在桌面上,握拳松动,食指第一指节轻触薄薄的上唇,视线透过门口放在蹦蹦跳跳的月月身上,像是深思熟虑后开口:“明日我就带你和月月去见苏凝师太罢,如若她不应允你们留下,我便退出夕云。”
白兰愕然,依着桌边的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低眉对凌蝎道:“果然是不行么?那你也不必退出夕云罢,为了我和小月月实在不应该,况且夕云观上上下下又会如何看你?”
凌蝎涩笑:“此次回来主要是为了苏轻雪之事,已经解决大半了,没有必要死脑筋走到底。而且我跟你说的那人,我虽未招惹他,但听他意思,许是想逼我与他为敌。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们——”
接下来的话被阻断,白兰含着甜蜜的绯红俏脸娇美动人,她娇手捂住了凌蝎的嘴巴:“不必说此话,当日是你救了我和月月……陪你,是我自己的选择。”
轻慢反握住白兰的手,凌蝎眼眸眨也不眨对视着女子的一汪秋水,柔情弥漫。
“不,我想过了,当初本着救命的心思向此地行进,途中命运造化经历诸般事情皆可算是身不由己。方才我与玄阳主座在绝天殿内谈了些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他兴许因为某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留下我,但我决不能任人摆布。放由你们独自在外边无所庇佑……我拿不准轩辕皇邪会不会采取手段,但是说是恶趣因果也好,说是无妄之灾也罢,我却不能拿你们的安全来碰运气。如果你们没法留下,我呆在此地便也没了意义。”
若只能走那一步,只能先行下山,在夕云附近等候一些日子了。
如果时间久了还是等不到,他还可以相信蓝逸飞,然后在蓝逸飞这里托个话,如果了空等人寻来,便叫他们按照自己留下的指引来找自己。
大不了一路打听青儿他们的消息,先带着两人回到明月谷周边的僻静之所安心过日子,拜托谷中的姑姑多来照顾一下小月月、白兰,再考虑轩辕皇邪的威胁和苏轻雪之事。再说了,轩辕皇邪也没理由莫名其妙一直抓着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即便他吃饱了撑着,蓝逸飞、宁浩天等大门派英才以及雨后春笋般冒出的古派年轻一代也绝对是让他不容忽视的存在。
方今之世人妖魔三族来往频繁,只要紫烈低调处事,注意留心行走世间的魔族人,要回到魔界实在是小事一桩,不可能非得需要从明月谷找条不清晰的线索,走那么多的弯路。而邪月在妖族内地位更是不必多言,十方妖域一大摞匡事情等着他。他们两人第一要做的,无疑是回到各自的领域表示,大多是不会来找自己了,了空和青儿倒是难说…还有黎姿怡和娜扎…
走一步算十步的人,往往最累,算别人也算自己,可是为了保护各自认为重要的东西,我们也无从选择。
“也不必如此悲观,苏凝师太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无情丧义之人。”
这样胶着的状态并没有持续长久,在外边玩耍的月月很快跑回来打断了两人,凌蝎不得不掐断了话语。
白兰也不再说什么,不久,一名绝天峰弟子抱着厚重的新被褥来到屋内,交给凌蝎后,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走了。白兰从凌蝎手中拿过来,脸色平静地铺垫到床上,意外地怔了一阵,才一只手只摸着月月柔顺的丝,口中喃喃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极细声音:“遇到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她刻意不去看凌蝎,此话好像是对着月月说,但又好像不是。仿佛女子表面的平静都是假的,只有眼底划过那缕刺骨的哀伤才是真实。
“你不必想着偷偷离开,也最好别再有拖累我而独自出走之类想法了,那样的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去跟轩辕皇邪、邪教那帮家伙来个同归于尽的。”
女子闻言,瞬间浮现出不知所措的脸色,她朱唇微张,一双直的眼眸宛若停止流动的溪流,方才因为下了某个决定而煎熬的心绪倏忽消失于无形,内心的一些东西支离破碎一般散落开来。
她脉脉却显得有些呆愣地望着那个蓝眸似水的男子,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苦笑着坐到自己的身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想法与我当初离开明月谷的想法也颇有些相似。但你带着月月又是女子,而我身为男人,在我看来这便是天差地别了……你也知道的,我不愿被动,若被他人或是某事牵制太深,我只能与之拼个玉碎瓦全了。既然你我都明白,彼此皆是放心不下,那阴差阳错的无奈事又何须无端造就呢?你——”
“白兰姐姐你怎么哭了!……月月不要姐姐哭……”月月在床上喊起来,见阻止不了白兰姐姐,反倒自己也哭起来了。
是因为自己的话儿么?凌蝎没法再说下去,眼眸倒映着女子默默垂泪梨花带雨的模样。
!!!!
正要开口劝慰,他略微苦涩的嘴角已经被两片柔软所覆盖,他僵直的身子也被女子轻拥着。一点一滴,凌蝎瞳孔放大,一向尊礼守格的白兰这么激动的样子他还是次见到。
“月月也要亲亲!”
瞧着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