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天引,命事人行……山溃即成土溃,泉溢自成水流,万物如是,以己身悟径途,冥冥天意可寻!”
青木真人口诵法诀,手势瞬息变幻,眼帘拧动却始终不去睁开,蓬勃贯出的法气鼓得道袍涨成圆团,渐渐成型,宛若一个天然的半透明屏障,包裹住了他与了空。
“解!!”
青木真人猛地睁开双眼,金光耀眼,气冲斗牛,后堂之内的众弟子仿佛受到了窥视,自己的心意、思想随同他眼中光芒强烈而变得无处躲藏,隐隐出现了自身秘密被直接摆在了他人面前。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沉默下来,掌门神通果真是不可揣测!
“呃……呃……呃……”
被青木真人双掌贴住后背的了空也开始了自己的变化,只见他幽幽打开了眼帘,脑袋轻微摇晃着,状态分明是六神无主,似受任控制了一样,喉咙出无灵识野兽般的低沉吐声。
凌蝎攥紧拳头,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打搅,但仍然是蠢蠢欲动,蓝逸飞在一旁看着,也是皱眉不停。
密密麻麻的光点自了空的天灵盖升腾入空,连成一片,起初如湖面潋滟不稳的水波,后又渐次平静,终成逼真的清晰画面!
在场人均聚精会神,盯紧着稍纵即逝的片刻时光,努力要记住那光面传递而来的一切信息……
沉寂,落针可闻。
他们,看到了什么?
“啊——”
一名妙音峰的女弟子忽然尖叫起来,但被身边的夜晚婷一把捂住了嘴巴。
场中的女子皆是不约而同转反方向,或是低头着,不忍再看,脸色煞白,花容失色。
……
那是怎样的绝望之地!死亡、鲜血、泪水无处不在,男人们被残杀殆尽,孩子哭喊也免不了命运的碾压,在多少人眼里追寻不辍的长生在那方却是永恒的痛苦!
一排排囚笼,被污秽爬满了身子的女子们已经没有属于人的本能,眼眸无光,披着人皮的畜牲在猥琐狞笑。
乾坤珠动,声声凄厉。
了空面色狰狞吼叫着,一次次被擒住,一次次挣脱,他早已失去理智,似乎是想屠尽那些人,却被一次猫捉老鼠般耍弄,不让他死去。
还有什么是当拼命想挽救时,自身的无能为力给自己更来煎熬沉痛?!
尸骸遍地,死灵恸哭!
天地不动容,那些女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一分一秒无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淫靡怨气冲天,有如实质,汹汹扑面而来。
青木真人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谁也没有他的感受来得真切,若非有天大的毅力只怕早已被方才的心魔反噬。
“掌门!”
“青木师兄!”
众人纷纷叫喊,就要冲上前去。
“咳咳,我没事。”青木真人轻声咳嗽,却立手不让他们接近。
“丧心病狂的畜生!”千羽干涩道,无力咽了咽嗓子,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聂荣元、罗不凡等人已经忍不住,神色变化,似乎已有了自己的计划。
“你们莫要冲动,那是天欲宫地界,他们正以邪气怨气祭炼那等惊天邪物,只怕是当得太阿的相克之物,你们莫要自作主张前去送死。”
宁浩天心事重重,有气无力劝导着聂荣元、罗不凡等人。
千羽、易寒听到宁浩天提及“太阿”二字,冷哼不语,似是不屑,又仿若愤懑。蓝逸飞急忙安抚下躁动的易寒和千羽,说了几句话。
听这两位言语,锁星峰、破月峰、妙音峰的钟山等人才稍微冷静下来。
“浩天师侄所言皆是,你们莫要自作主张,方才一闪而过的画面,有个素衣干净的人,那便是天欲宫副宫主,你们落尘师叔都曾与他交过手。可见天欲宫对那地祭炼之事有多么重视,说是龙潭虎穴一点也不为过,你们不要自不量力!”玄阳真人拔高声音道。
……
“既是如此,弟子恳请掌门尽早号召各大宗派,前去拯救那些承受苦难之人,弟子虽法力不济,却也愿身先士卒,一同前往。”蓝逸飞抱拳道,神情恳切。
“嗯。”青木真人只点头看他一眼,闭目调息,并未多言。
蓝逸飞退了回来,像个没事人一般,只静静观察主座前辈们的神色。
“弟子也是一样的想法,望师父尽早集结各大宗派,天欲宫所为罪恶滔天,人神共愤,唯有诛灭才是正途。弟子觉得此事已是刻不容缓。”宁浩天也是上前说了一番,道:“……师父,我昨夜修为有了些领悟,先回房内冥思悟道了。各位师叔,浩天这便先离开了。”
说着,他又劝导了师弟妹们一番,这走出房门。
蓝逸飞望着宁浩天的身影消失在门框的拐角,亦对主座们抱拳歉道:“逸飞昨夜修炼负荷过重,要先行回去歇息了。”
众人观其面容,黑眼圈都出来了,也不怀疑有他。
话罢,他也行出屋外,身影暴掠,只一个瞬间便已消失原地。
“玄阳师弟,你去将浩天与逸飞师侄拦回,你我各自禁锢起他们来,七日之内不得令其自由。”青木真人对两人离开过程并不作阻拦,此时却是闭着眼睛,张口便道。
!!!
众人瞪大眼睛,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青木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玄阳真人不以为意,心领神会淡然地迈步出去。
“掌门师兄,你这是……”苏凝不解,皱眉问道。
青木真人缓缓收回手脚,调息停止了下来,喟然长叹道:“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