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天威,有如神祗降世,时而雷声炸裂苍穹,伴随瓢泼大雨,盥洗着此方角落。
这般变化多端的天气,前来东荒的各族人们其中有许多是次见到。
甚至于,他们其中能看出凌蝎修为的某些高人,多多少少会升起一些奇怪的念头,究竟那个雷网中的青年是犯了何等的罪过,惹得天地也禁不住动怒?
人魔妖三族之间,姑且算作命运的偏爱,总而言之,人族算是历劫最少,可年轻人却偏走得如此坎坷。
……
“玄阳道友,今日便当你所言有理。你我日后且行且看,瞧瞧是谁对谁错。倘若他真与那人有关,本座定然不会再松手,保重!”
轩辕王眺望一眼地面苦苦支撑着的凌蝎二人,瞳孔表面倒映着毁天灭地般的天劫,嘴角冷笑一番,便从与玄阳真人凌空对立的姿势中背过身去。
且不论雷劫如何波澜壮阔,本质还是合道期天劫,还远远未到足以让他高看的地步,但这对状态本就不好、躯体已近似千疮百孔的凌蝎而言,致命绝对是绰绰有余。
即便他侥幸逃脱天劫,强弩之末之人还能在自己后续的安排中逃离不成?
轩辕王沉默些许,在空中如履平地,渐行渐远,只有几声飘忽不定的隐语穿越重重盖宇的风雨雷声,恰恰传达到玄阳真人周边几丈的空间。
“玄阳道友,现今你能护他,日后又能佑他到几时?”
音罢,从轩辕王离去的方向,数名带着面具的轩辕门徒零零散散着各奔八方,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死侍……”轩辕皇邪没有随父亲离开,留在原地,剑眉紧皱,其目光流转也不知心念何处。
“逸飞,宁师侄,确保你们凌师弟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私自为他抗住天劫。我去见一下你们的苏师叔。”确认了轩辕王真的离开,玄阳真人松下一口气,眼观八方涌动的人潮,冷哼一声再不愿多言。
宁浩天与蓝逸飞凝视彼此,良久才各怀心事别过眼神。
……
自上古以来,流落于世间的仙神传说数不胜数,其中或真或假却是不可考量。
传说天地有心,生灵众愿即天道所向,当天道无法掌握住某种命运之时,便是一世轮回之始。
“你为什要来呢……我连自己都无法把握,最担心的却是你们此时的靠近,怕会伤了你们。”
凌蝎右手揽过白兰力竭倒下的身体,柔软的感觉让他一阵恍惚,无关淫.邪,只是怀中的温柔忽然让他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要,至少身旁还有可以守护至死的东西。
“你曾说青儿姑娘陪你走了好多路,我也因此曾想,带着月月一直等你便好,那是离开小木屋之前的想法。可是不久前眼睁睁看着你走下紫云峰,我看着你尽管无力却还是义无反顾离开就突然好担心,怕我付出不够,上天会惩罚我失去你,我只是害怕,对你不够好。”
白兰嘴角溢血,在凌蝎愕然的视线里撑起身子,浅笑安然:“师父她老人家从来都说,人行一世便如镜花水月,短暂不可留,嘱咐我不要轻信男子,也不要被别人牵住脚步,为自己活着,遇上你和月月……”
她忽然不再多言,一双纤手轻柔朝上做捧状,丝丝法气渐成莲花状,飘出屏障外便立刻化作万千光点。
又一片看似威力绝伦的落雷降下,只碰触到光点便悄无声息散去。
女子坚强却渐显苍白的面容倒映在眸中,凌蝎心里感动,可即便是这种时刻,或许是场景不合,但事实是,他始终没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儿。
是不是太死板了?他自嘲了一下,将右手搭至白兰左肩:“何必与青儿相比,你们二人本就不一样的。我说了,这是我的劫,只应由我来担负。”
白兰被他用力扳过身子,两人面对面着,身旁都是惊天动地的落雷,以致于她听到的凌蝎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死的。你先去那边,等会儿我便来接你。”
听完最后几个字,白兰的身子已被一团蓝光完全包裹,横躺着,如一根大海中载浮载沉的朽木,身不由己朝一个方向飞去,她仰头轻瞥,那边是夜晚婷满是不知所以然的纠结神情。
而凌蝎的身影下一秒便被吞没在无限的白光之中,看不清楚其动作形态。
凌蝎扭头巡看一周,透过炽眼的雷光,一一观过蓝逸飞、了空等人的影子,他们重新投入战斗了,但时不时总会将视线透射到自己这边。
“多杀几个便好。”他低语一声,再看过那群披着简单衣物,勉强遮身的女子,不禁有些郁闷。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她们此时神志尚未完全理清的状态,但总想往自己跑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来救自己不成?
“要是再过来,这一次可谁都救不了了……”
他心闷些会儿,不再去考虑女子们的心思,也不愿束手待毙犹豫。
凌蝎打定了主意,身若惊鸿暴掠出去,天殇顺势挑起,菩提子的冰冷的身体往上抛出屏障,连带着的是没了法力催动如同废铁般的滔欲戬。
他每每移动,雷劫便是如影随形,丝毫不给他喘息的余地,但最惨不忍睹的还是菩提子被劈得外焦里嫩的乌黑尸体,这多少都给了凌蝎一点苦中作乐的理由。
不得不说,正道人士内,的确不乏意志坚定的人物,趁着战场突变而变得犹豫不决的天欲宫人神游之际,大开杀戒的人们不乏少数。
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