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金钟自头顶落下,将白衣少年完全笼罩,上一刻还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现情势颠倒过来,白衣少年由最初被捆住短暂出现的一丝惊惧之后,便也没有了任何负面表现,冷静得可怕。
秦霜见一击成功,面上大喜,嘴里喊着东皇一派的秘法法诀,双手合拢,而其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而得意。
“去死罢!”
下一秒,惊喜变成了错愕。
由他亲手施展的金色大钟,虽说已将白衣少年笼罩了个全,但接下来他的攻击丝毫不起作用,金钟纹丝不动,亦是没有任何声响。
秘法施展道这一步,白衣少年躲无可躲,分明是该随之烟消云散才对?为何一切都没有生,是错觉么,其实那家伙已经逃离了罢,就如同妖族的某些幻法一般。秦霜在心中如此怀疑着。
“本神记起来了,东皇一派……呵呵,果真是幼稚,你那什么长老尚且不顶用,你此等把戏又能把我怎么样呢?”金钟内传来白衣少年的声音,全然推翻了秦霜的推想及所有希望。
绝望充斥着他的全部身心。
“去死!去死!去死!”
“为什么?”
秦霜反复捏合手势,咳血越来越严重,但他却因浓重的血腥味变得愈加疯狂,法气不加节制,尽一切努力,仿佛要掏空自己的全部精血,哪怕与白衣少年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只听得噼啪一个响指,方才还意图垂死挣扎的秦霜忽然两眼无神,身体仍然还保持着未捏合成功的法诀手势,紧接着是七窍流血,面容端是可怕恐怖。
噗的一声,他僵硬倒地,再无法起身,全无生息。
金钟消失,白衣少年身形也渐渐清晰,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在宣告自己必然的胜利。
“把斗篷取下罢,何苦也?”白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双目扫视过紧缚住自己的绳子:“我还想着单独去拿来,未想到你们却是积极,也好,捆仙绳、东皇钟本神今夜便都收下罢!”
淡淡的白光,透出一股不可阻挡的神威,凡是扫过的地方,捆仙绳都松弛无比,哪里还有方才捆绑万物的势头。
白衣少年缓缓抬手,捆仙绳扭曲微颤,似有抵抗,但仍慢慢收缩成圆状绕至他的手腕。
再一掌,神秘人的斗篷从头顶落下来,面目则完全暴露,一张脸倒是面相普通,只是毫无惧意,心性难得。
凌蝎定睛一看,仍不敢有丝毫动作,那个人他并不认识,但倘若蓝逸飞、宁浩天等人在此,应当能辨认出来。
混元门唯一一个参加此次大会的年轻一辈,归川。
此人不显山不露水,在神州也鲜有听闻关于他的战绩,但偏偏在此次大会大放异彩,对战到大会停止之前,未尝一败。
“为何要跳出来,明知道敌不过还来送死,可算是不识时务了。”
“就算不跳出来,也躲不过你的追杀,还不如拼上一拼。”
莫非本神法力不足,竟使那帮老家伙走漏了风声?白衣少年皱眉思索,终究摇摇头作罢,他只手攥紧,归川便立即脸色青,跪伏在地,捂胸急喘不止。
忽而一道人影飞急靠近,雪地不留痕,怕是御空飞行而来。
“你去哪里啊宁浩天!”
凌蝎匍匐在巨石后面,饶是以他心性,仍两眼翻白,很是无语。
冰城一战被叶辰风镇压之后,他就有去探望过宁浩天,那奄奄一息的模样都让人怀疑能不能挺过去,现在这般看似生龙活虎出现在此,只怕是外强中干。
未想到,林诗雨也紧随而来,有必要这般生死相随么……
“放开他!”宁浩天祭出太阿神剑,喊了一声,也顾不得多言,剑气纵横。
白衣少年眼神闪烁,似乎不太敢直视太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却是不得不避其锋芒,躲开了太阿的斩击。被这么一打断,竟真的放弃了夺取归川的性命。
一手东皇钟,一手捆仙绳,检阅过今晚的成果,他沉默一下掉头就打算离开。
宁浩天握紧太阿神剑,正要阻止白衣少年离开,一切罪魁祸便是此人!
那夜,十数位修为绝顶的修仙领袖一败涂地,然则其中某几人仍得到重要的讯息,失忆者众多,却不是青木真人!
剥丝抽茧,加之太阿异动,宁浩天确定这个身着白衣的少年身份定是非比寻常。
白衣少年走了几步,又缓缓退回来,面上的镇定全然消失。
猩红法气包裹着,蓝逸飞手执鸣鸿而来。嗜血狂暴的气息蒸腾着,翻涌如浪,纷飞的雪花不得紧身半丈,神威浩荡!
凌蝎在巨石后面,差点咬到舌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蓝逸飞,比玄阳真人、青木真人、轩辕王等先辈带给人的感觉还要恐怖数倍,并非指法力修为,人族魔族妖族哪怕法力通天,修为也有衡量的准则,但此刻蓝逸飞却如浩大的苍穹,融入了自然。
法则?神力?
凌蝎心底莫名其妙蹦出了这两个词语,再联想回遗落洞窟的所遇,他沉默下去再不愿多想。
“那些家伙都藏到哪里去了?”
白衣少年身形一滞,顿时浑身抖如筛糠,他缓缓抬头,震惊和恐惧瞬间吞没了他的心神,这个自称神的少年,跌落在地,颤抖着,口中蹦出的言语断断续续:“轩辕神,怎么会……轩辕神,怎么会在此。”
“不,本神不信,你们都陨落了才是!”
他挣扎着起身,五指成爪,作出攻击的姿势,但却始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