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恒很是郁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赶紧把事情禀报给欧阳,以免欧阳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对他生出不应有的误会。。
欧阳这会儿却没心情关注这些无足轻重的琐事,听到戚云恒小心翼翼地提起,也只是“哦”了一声就没再理会。
戚云恒松了口气,也开始觉得此事不足挂齿,却不知欧阳这会儿正在担心别的事情,根本没心情吃什么飞醋。
欧阳正在担心苏素。
按计划,苏素这会儿都应该回到京城了,然而她不仅没有回来,更与朝廷那边失去了联络,只用信鸦送了张自己潦草的纸条回来,说他们一行人遭遇到了意外,让他不必担心。
遭遇了意外,还让他不必担心?
欧阳实在不明白苏素这是怎么一种逻辑,偏偏他又无法出去寻找——不是脱不开身,而是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只能一边等消息,一边生闷气。
欧阳的首要怀疑对象当然是赵河。
但欧阳归京之后,赵河并未与他断了联系,隔三差五就往他的府邸里送东送西,送这送那,今天一首情诗,明日一块美玉,摆明了是把欧阳那句“别让我知道你喜欢我”当成了耳旁风。
即便欧阳从不回应,赵河也不曾放弃休止,让欧阳烦不胜烦。
从这个角度推测,赵河会对苏素下手的可能性极低——没有必要,而且苏素身边还有丑牛和诸多打手保护,除非赵河再次与禅宗联手,不然的话,即便他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获得成功。
但若不是赵河,欧阳就更加想不出可供怀疑的对象了。
这天晚上,欧阳本已入睡,忽地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正在被人拍动,立刻睁开眼,将神识放了出去。
神识一扫,庄管家肥胖的身躯便出现在欧阳的脑海之中。
欧阳随即放松下来,身子一翻,越过还在酣睡中的戚云恒,朝床榻外面看去。
站在床榻边上唤醒欧阳的正是庄管家,欧阳先看了眼熟睡不醒的戚云恒,直接将声音送入庄管家的耳朵。
“大半夜的,进宫干嘛?”
“苏素回来了。”
“她没事?”
“她没事,但别的人有事。”
“……什么人?”
“行走西北的商队。”
“明天上午再来和我说!”
欧阳翻了个白眼,把庄管家撵了出去。
第二天,庄管家重新走正常渠道来了夏宫,并把苏素也给带了过来,让她亲自和欧阳说明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欧阳便得知,苏素之所以与朝廷那边断了联系,也不肯与他联络,竟是为了保护自家商队。
苏素这一次远行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给欧阳出京当借口。陪着欧阳离开京城,他们这一行人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大半。只是装样子也要装个彻底,欧阳返京之后,苏素等人还是继续西行,一直走到了西北边城,这才停下脚步,准备就此折返,回京复命。
至于东北那边,自会有另一波人马过去勘察调研。
可就在苏素一行人离开西北边城,准备快马加鞭,赶在年前抵达京城的时候,半路上,苏素却发现半空中出现了自家商队放出的信号弹,而且还是紧急求救的那种。
此处乃是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地方,哪来的援军和帮手,会在这种地方放出信号弹,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一看到信号弹,苏素就知道情况紧急,赶忙率领禁军和打手们过去救援。
紧赶慢赶,苏素总算是救下了几个活人,并把追杀他们的匪徒杀的杀,抓的抓,清剿一空。
商队的人是见过苏素的,脱离险境之后,马上就把前因后果告知于她,让她赶紧从此地离开,以免停留过久,反倒是等来了对方的援兵。
苏素这才知道,追杀自家商队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匪徒,而是西北边城的正规军,被其毁掉的也不只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个商队,还有自家在西北的商队驻地。
早在前朝的时候,苏素就已经在西北地区做起了买卖,而这样的买卖,即便只是玻璃、香水、珠宝、裘皮之类的奢侈品,并不涉及到粮食、铁器之类的重要物资,也是不好暴露于人前的。商队的驻地也不在边城之内,而是在边城附近的山林里开辟了一处庄园,给商队作为囤货中转之地。
这一次过来,因为队伍里有欧阳留给她的一百禁军,还有皇帝派出来的工部官员,苏素就没和商队那边联系,把正事办完就直接折返,没曾想竟是错过了如此巨变。
“你若是去了,搞不好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欧阳劝慰了一句,接着便直言问道,“西北的商队怎么招惹到驻军了?他们这是往北边卖什么了?”
说是商队,其实质还是走私,若是卖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过去,或是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人或物回来,被正规军盯上也是在所难免,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罪有应得,活该倒霉。
正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听苏素说完,欧阳虽然意外,却也算不上恼火。
“哪来的什么招惹,根本就是无妄之灾!”苏素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苏素的愤怒让欧阳很是不解,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苏素没再废话,一语点出重点,“这事,是秦国公的儿子干的!”
“秦国公?”欧阳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声音也冷冽了几分,“他怎么知道西北的商队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