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阿母还能不知晓你的心意吗?你放心吧,阿母早就为你拒绝杨美人了。”卢氏好笑地对着卢濯善嗔道。
只是她随即想起已经及笄,可是对于李婉和卢濯善的婚事始终是采取回避态度的卢氏,她心头不由得一沉。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长玉立清雅俊逸的儿子,心头不由得对那两母女厌恶更深。
她的儿子这般好,凭什么遭到她们的这般嫌弃?
“濯善,阿母知晓你心里属意珍华,只是珍华之心也如你一般吗?”
杨氏心知这门婚事多半会告吹,她不由得先给自己的儿子提个醒,免得到时候被李婉给伤透了心。
杨氏的这一问,深切地戳中了卢濯善心头的隐忧。
表妹对他,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卢濯善也从来都摸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有时他也会鼓起勇气开口朝李婉问个明白,可是最后总是会被表妹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卢濯善天资聪颖,哪里会看不出李婉对他之心并没有他对她之诚?
可是卢濯善心里想着,只要表妹心里没有其他人,他就还有机会。
没有那么喜欢他也没有关系,他来喜欢她就好。
只是都拖了这么久了,表妹如今都已经及笄了,实在是不能再如此耽搁下去了,卢濯善势必要找李婉要个说法。
虽然上一次的宫宴实在是让季宁和季矜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思及乐晔来同样没有讨到什么好,倒也还让她们舒心了一些。
这一次,毕竟客方是鲜卑王子,对方要是还敢乱来的话,那可真是家丑外扬,就连乐大将军再疼爱乐晔来也会责怪于她的。
因为父亲的官职高,乐晔来和季氏姐妹的座位都很靠前。
至少她们都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位鲜卑六王子的样貌,对方也是如此。
季宁打量了几眼这位未来板上钉钉的自己夫君,她的心里倒是没有几分波澜。
他和慕容华毕竟是兄弟,尽管出生生长环境天差地别,可是眉眼间到底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只是比起慕容华那样的艳色,这位慕容拓更偏向于阳刚般的俊朗。
慕容拓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贵女前面的乐晔来,他当即心里就生出了几分欢喜,对这次的求亲结果更添了几分把握。
宴会还没有开始,这位鲜卑王子就急不可耐地跪下对大陵皇帝开口道:“陛下,拓想求娶乐大将军的爱女,还望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立即在这次宴会上激起了千层波浪。
季宁心头一惊,急忙看向她的父亲季相。
然而季相却只是低头淡笑,轻抿了一口美酒。
季宁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一切并没有超出她阿父的预料之外,还在掌控之中。
然而,乐大将军那边就感觉相当不好了。
果然如季相所期待的那般,乐大将军此刻的脸色相当精彩,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你这蛮夷,胡说什么?”
乐大将军当即怒不可遏地拍桌而起,指着慕容拓怒喝道。
他就这么一个眼珠子似的宝贝女儿,嫁到眼前他都尚且不放心,怎么可能会愿意将她嫁去鲜卑那等荒凉地方呢?
更何况,日后鲜卑和大陵并不一定绝对不会再开战了,这嫁过去有可能沦为牺牲品的人选,怎么能是他的宝贝女儿呢?
乐大将军是浴血奋战中厮杀过来的猛将,他这一怒目而视,带出了久经沙场的杀气,看得人心底发寒,望而生畏。
慕容拓也是如此,被乐大将军瞪得冷汗直流,差点儿就软倒在地了。
然而在这样可怕的气氛笼罩之下,却有一人毫不在意地轻笑出声。
那样清雅如玉珏撞击般发出的悦耳响声,立刻化解了这样肃杀的气氛,让整个场面都显得和缓了起来。
只是,那人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他的声音那般动听,至少对于乐大将军来说是这样的。
能够毫不畏惧乐大将军的杀气,还能谈笑自如的人,满朝文武也就只有季相能够做到了。
“大将军何故如此生气?先前不是将军一力主张和亲之事吗?如今拓王子独具慧眼,相中了令千金,得此佳婿,大将军难道不是应该满心欢喜吗?如此生气,又是为何?”
季相仿佛看不到乐大将军因为他的话而怒发冲冠的模样,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风姿卓然的美郎君姿仪。
季矜看见自己的阿父对上了乐大将军,她难得的唇角微弯笑得俏皮,倒是显现出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和可爱。
这场宴会如此发展,显然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不,她阿父除外。
可是和乐晔来扯上关系,想起以往和她的交锋,总是令季矜不自觉的心生厌恶。
然而季相此举,却着实是为她们姐妹两出了一口恶气,也不是只有乐晔来有阿父护着的。
荀珏将季矜的这幅模样看进眼底,他眸光微闪,唇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与乐大将军的气急败坏不一样,荀珏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乐晔来有嫁去鲜卑的可能。
季相是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的,鲜卑那块地盘他是不会让乐大将军染指,让他的势力发展壮大的。
在这一次的对上鲜卑事件上,荀珏难得的和季相意见一致。
鲜卑落到季相的手里,总比掌握在敌国的手里好。
因而不管这次季相想做什么,荀珏都保持了沉默。
季相这话一出,虽然他没有明着指出乐大将军暗藏私心,牺牲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