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钰眉头蹙了蹙,垂头贴在郑娥耳边,小声道:“真要叫他们留在厅房?”他压低声音,低沉的语声好似一根纤细的羽毛轻轻的挠着郑娥的耳朵,“这屋子这么小,他们三人挤在厅房里头,我们晚上可怎么办?”
郑娥有些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问他道:“什么怎么办?”
萧明钰也学着她的模样眨了眨眼睛,眉目俊秀,薄唇微微上扬,原本凛然的弧线在他这微微一笑间显得柔软起来。他的声音紧紧贴在郑娥的耳廓边上滑进去,仿佛是含着唇齿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旖旎和缠绵意味:“.......你就不怕他们听见什么?”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哑,就像是细小的沙子磨在皮肤上,微微的一点痒意。
郑娥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她瞪了萧明钰一眼,嘴里那些个要说的话全给憋回肚子里了——萧明钰这家伙,整日里不做正事,就知道考虑这些个“歪门邪道”。
她雪玉一般的面颊仿佛涂了一层胭脂,只是嘴上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重重的蹬了一下腿,起身入了那间唯一的卧室。
郑娥一走,萧明钰便把侍卫里头领头的那几个点了出来,交代道:“就像王妃说的,你们几个暂时就呆在厅房里吧。至于其他人,都到山下守着,这几日,闲杂人等都不要放上山,几条山路都得看好了。”
侍卫们齐齐垂首应是,很快便分批离开,只剩下那三个被萧明钰特意点出留下的倒是十分细心的起身去准备东西了——这屋子久无人住,许多东西都没有,他们还得趁着天没黑,去找些柴火和水,顺便烧好晚膳给屋子里的王爷和王妃.......
侍卫们自去忙了,萧明钰倒是抬步入了内屋,略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起来,起身上前道:“被褥我来铺吧.......”
只见郑娥正抱着有些凌乱的被褥,怔怔的打量着,不知该从何处铺开。
萧明钰连忙伸手从郑娥手里接了被褥过来,笑着道:“你坐着就好。”
郑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这一路上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你在,就好了。”萧明钰腾出手揉了揉她的鬓角,笑着道,“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来就是了,很快就好了。”
郑娥瞧他手脚利落,越发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忍不住道:“那我看你铺吧,你教我。下回我们出门,我就能帮你铺了。”
她一双水眸眨巴着,眉睫乌黑,眸子水润,越发衬得她面如桃花,可怜可爱。
萧明钰手又痒了,手上动作极快,三两下便把床榻铺好了,然后顺手将被子丢到榻上。等事情做完了,他才伸手揉了揉郑娥的面颊,笑着打趣道:“那,下回看你的?”
萧明钰动作干净利落,快得很,郑娥适才还没看得太明白呢,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又觉得铺被褥这事到时候等到手上了肯定也就明白了,便很认真的道:“下回让我来铺床。”
萧明钰忍着笑把自己王妃搂在怀里,两人一齐倒在柔软的榻上,他拉起被子一角盖在郑娥身上,煞有其事的点头道:“唔,也好,到时候我给我家王妃暖.床。”
只要有萧明钰在,床这种东西总是清白不起来,三两下就能叫人想歪歪。
郑娥深觉自己再被萧明钰这么抱下去,耳鬓厮磨间,说不得就要迷迷糊糊的被萧明钰给带歪了。她想了想,连忙转开话题:“明天要去拜祭我爹我娘,要和他们说些什么吗?”
自从知道父母就葬在峨眉山,她便一直想要来峨眉看一眼,一路上亦是满心忐忑和渴盼。然而此时真到了这里,离得这么近了,她反倒是有些近乡情怯,想到此处,她忍不住仰头去看萧明钰,乌溜溜的眼珠子跟着一转,小声的加了一句道,“我爹学问那么好,我娘做事好像也很厉害,只有我什么都不会。你说他们要是见着这样的我,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萧明钰低头亲了亲郑娥,舌尖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掠,唇角一扬便也笑起来:“你哪里什么都不会了?你自小便每日早起练字,日日读书,勤学不辍,若论学问,京里头怕也没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上你.......嗯,你的画也画的很好啊,马球打得也好,还会做药膳——上回不是给我煮了山药粥吗?”他抱着郑娥,就像是抱着世上最尊贵珍惜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语声不觉也跟着轻了下去,“我家阿娥这么好,他们见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山顶处原就极冷,这木屋左右空荡,吹起大风来也没什么可遮蔽的东西。窗外有冷风呼啸而去,吹得紧闭的木窗呼呼作响,漏了几缕寒风进来,犹如刀片一般刮过人的皮肤。
萧明钰把郑娥抱得更紧了,抬手用被子把人捂着,轻轻的道:“如果他们真的在天有灵,见到你和我,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他们会看见:他们的女儿就和他们所想象的一样,又美丽、又善良,还嫁给了爱她的男人。他们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郑娥把大半的身体靠在萧明钰身上,纵是窗口漏入冷风,她也不觉得冷了。她轻轻的咬了咬唇,眼睛有些酸,可仍旧是极认真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