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王?”小灵眨巴着眼睛,“他……他怎么会?”
苏颜也皱着眉头,实在是闹不清这其中的关联。
于私卫夷夫人是太子的表妹,那就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和齐王并没有血缘关系,说是日常走动显然说不过去。于公齐王辅政于工部,和卫夷夫人更不该有什么往来。
今日齐王穿了便服,不仅没有前呼后拥,除了两个近身侍卫之外,连招呼答应的奴婢都没一个,行事可谓低调至极。
“你们自己该干嘛干嘛,我跟过去看看。”
韦望抬腿就要上梁,苏颜赶忙拽住他:“不要节外生枝。”
“什么叫节外生枝?”韦望白了苏颜一眼,“这齐王就跟墙头草似的,当年晋王得陛下心喜,他就总来巴结;如今太子得势,他就总和太子一个鼻孔出气,总和晋王过不去。难得这回抓住他的把柄,我得一五一十查个清楚明白。”
苏颜皱着眉头想了想:“好,你去吧。但你得答应我,无论查探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知道了。”韦望点点头,嗖的一声上了屋顶。
“哎,这韦望真是……”小灵叹了口气,扭头瞥见苏颜眉头深锁,不由得问道,“郡主是在担心韦望会被发现么?”
“韦望的身手我信得过,哪怕他真的被发现了也必定可以全身而退。我担心的……”苏颜停了停,“我担心的是齐王到底身份特殊,这里面藏的若是别的倒还好,要是牵涉到皇子之间的皇权更迭,只怕……”
苏颜摇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被驱逐在外的梁王不论,太子表面上作出兄弟和气的模样,实际上却十分忌惮萧煜,萧煜表面上闲散,实际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么这个看似毫无攻击性无论在哪方面都不甚出众的齐王,究竟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苏颜看惯了各式各样的宫斗大戏,朝堂上的事情心里多少也有数。从古至今皇权倾轧你争我夺,少不了肮脏血腥的手段,若想活得长久,还是不要牵涉其中最为安全。
“郡主?”
“没事,就当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来拜会卫夷夫人,只此而已。”苏颜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扶着我进去吧。”
小灵答应着,这边才扶了苏颜走过小半段回廊,后面便追过来一个少年。
“郡主!郡主留步!”
苏颜一回头,便看到那少年急慌慌的到了眼前。
卫夷夫人这里原本就不用丫鬟侍女,而是清一色的俊秀少年,而这园子里住的则大半都是卫夷夫人染指过的,苏颜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侍者还是卫夷夫人的相好,只得礼节性的笑笑:“你是?”
“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洵。”少年指着自己的脸,“您仔细看看,真的想不起来吗?”
“李……洵?”苏颜倒吸一口凉气,敢情卫夷夫人这儿还有湘宜郡主以前荼毒过的?这是湘宜郡主的旧爱变了卫夷夫人的新欢,还是湘宜郡主在这儿看上了李洵,直接顶风作案了?
“那日郡主到府,李洵看郡主暑热难当,便私下为郡主镇了块冰帕子。郡主那时笑赞李洵心思细腻,我至今感念于心。说到底李洵依旧是身份低微,郡主不记得便罢了。”李洵摇摇头,递出了一件东西,“那天郡主丢了一只耳坠,说是姐姐遗物,神色颇多伤怀。自那日起我便在府中仔细留意着,可让我找了回来。郡主上次来去匆匆又给错过了,这次可算是找到了归还的机会。”
“哎,这还真是您此前丢失的耳坠,可算是找到了!”小灵从旁边看了一眼,夸张的松了一口气,“那时候郡主先把自己府里翻了个底朝天,还遣人到卫夷夫人府里找了一遭,愣是没找着,你这是从哪儿找回来的?”
“后院那一高一低两棵紫薇下。”李洵答道,“那儿有一处青石桌椅正好可以纵览园中层叠景色,可能郡主是看得高兴,不慎遗落在那儿的。”
“哦,多谢你了。”苏颜把那耳坠接到手里,冲他微微一笑,“小灵,你取些银子出来,给这位公子聊表谢意。”
“我可不是公子,不过是下人罢了,本不需感谢。这物件既然意义非凡,还请郡主收好,别再丢了。”李洵摇摇头,“恕李洵不敬,先告辞了。”
看着李洵匆匆而去,小灵在后面轻声道:“我当他又是期盼借着郡主权势飞上枝头的家伙,这么看来倒也算有几分骨气。”
苏颜微微皱眉:“照你这么说,难道常有这样的事发生?”
“可不是?”小灵点点头,“别看望京之内繁华热闹,周遭郡县近些年却连年遭灾,有不少流民都奔城里来了。这些人多半出自农家,除了耕种之外没有旁的才能,若是像李洵这样脸蛋好看点又会说话的还能在卫夷夫人府上做个下人,若是长得磕碜些,便只能靠做粗活勉强度日。对李洵这样的少年来说,若是能攀上郡主这高枝,从今往后衣食无忧,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除此之外,其他失势的名门贵胄,家门破落的商家子弟,盼着有个依靠扶植仕途的官家子弟,还不都个顶个的主动送上门来吗?”
苏颜苦笑着摇头,这个年代实在远比想象当中还要残酷得多。
也许李洵并不是个怀着如小灵所说期盼借着郡主权势飞上枝头的人,然而当时湘宜郡主不过随口称赞他一句,他就心心念念的记到现在。这感情来得来过轻率容易,又怎能令人珍惜。或许这也就是湘宜郡主那么在乎吴焕章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