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帮手的时候,里头还有几个小太监在收拾屋子,想来昨晚怕是熬了一宿。”

“南书房……”

胤祺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轻敲着桌案蹙了眉细细思索着——南书房是皇阿玛办公的地方,倘若这“春风醉”是冲着皇阿玛去的,最容易猜到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皇阿玛的心神,好提前这一次秋狝。可纵然秋狝提前了,他却也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人能从中获益,又能靠着闹这么一出来得到什么。

平心而论,在编剧这条路上毫无天分的前影帝,对于阴谋算计的戏码其实也是全然苦手的——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用光明正大的阳谋或是理直气壮的不讲道理把人给怼回去。毕竟这一路走过来他始终没少了倚仗,明明有恃无恐地直接出手就能解决的事儿,他自然没那个必要还要去想什么拐弯抹角的阴谋。

可下毒却不一样,这个字眼仿佛天生就是见不得光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和那些陈腐或卑劣的阴谋诡计纠缠不清。上一次遇到这个字眼的时候还是明珠家里那一档子事儿,那一回如跗骨之蛆般的寒意至今还叫他心有余悸,虽说这一回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熏香,除了他怕是连只兔子都不能立竿见影的药倒过去,可真正要紧的,却是这背后究竟暗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张大人今晨去过南书房么?”

贪狼忽然敏锐地寻到了一丝端倪,蹙紧了眉抬头问了一句。见着张廷玉茫然点头,才又转向一旁若有所悟的胤祺:“主子,您现在身上可有什么不适没有?”

胤祺已明白了他的意思,略一沉吟便微微摇头,思索着缓声道:“看来——要么不是南书房,要么就是那儿今早就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可若又能打哪儿沾上那熏香呢?”

“阿哥是要查四阿哥碰了什么人么?”

一旁的张廷玉听得云里雾里,又想起今儿这位五爷居然带着孩子来了刑部,忍不住猜测着问了一句,犹豫片刻才又试探着劝解道:“四阿哥一向不近女色,若是身上沾了什么香气,许也是昨儿得万岁爷吩咐,去面见德妃娘娘的时候沾的。阿哥还是劝上四福晋几句,莫要因此闹将起来,又要叫皇上斥责了……”

“师兄——你想到哪儿去了?”

胤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一时居然不知该佩服自个儿这一位师兄的脑洞,还是应该先问问清楚自家皇阿玛究竟斥责了多少个儿媳妇。张廷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却也没了底气,迟疑半晌才道:“难道不是——四阿哥回去身上沾了什么来路不明的香气,四福晋心中生疑,所以叫弘晖阿哥来拜托阿哥追查一番……”

“……”头一回发现自己这位师兄居然相当有当编剧的天分,连胤祺自个儿居然都忍不住觉着他这剧情设定得仿佛颇有道理,挣扎了一番才把思路重新解救回来:“不是,其实——罢了,此事先不说。师兄你说昨儿四哥去见了德妃娘娘,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日回南书房点卯的时候,正巧赶上四阿哥往外走。”张廷玉略一思索,仔细算了算时辰才道:“大抵是戌时刚过,见四阿哥神色匆忙,我也不曾多问。倒是听亮工说,好像是德妃娘娘与十四阿哥又生了什么矛盾,十四阿哥又在永和宫大闹了一场,皇上就打发四阿哥快去劝劝,也没再叫接着回来……”

张廷玉自幼读圣贤书学圣人行,从来都是个谨言慎行的方正君子,偏偏每回跟这位既是主子又是师弟的阿哥凑到一块儿,就会被身不由己的带着往岔路上走。强忍着内心的挣扎说完了宫里的八卦,就立刻陷入了吾日三省吾身的深刻自我谴责里头去了。

胤祺倒是对自家师兄痛苦的心路历程全无所觉,若有所思地屈指轻敲着桌案,专心致志地琢磨着四哥家门里的糟心事:“若是这香出在德妃娘娘宫里,咱们怕就要往别处想一想了……廉贞他们进不去后宫,我去又怕再叫人家给放倒了,平白的惹额娘担忧。你帮我去额娘那儿一趟,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名堂来,回头咱们再商量商量应对的法子。”

“是。”贪狼应了一句,快步出了门招呼一声,便不知道打哪儿忽然冒出了个一身黑衣的青年,冲着他点了点头,沉默着守在了胤祺的身侧。张廷玉一向对胤祺身边仿佛源源不断凭空出现的侍卫颇感敬畏,总算看熟了贪狼跟廉贞,眼见着居然又出来了一个颇为眼生的,下意识就往四处的房梁上看了一遍:“阿哥,他们都是打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总归找人的时候叫一句就是了,比那孙悟空都灵呢。”胤祺笑着应了一句,又忽然一本正经地神秘道:“师兄不知道,其实他们本就是时隐时现的,你心中若想着,便能看得见。你心中若是不信,也就看不见了。”

“当真?”张廷玉被吓得微微打了个寒颤,明明是炎炎夏日,背后却仍生出一丝隐隐的凉意来。眨了眨眼睛定睛看去,桌案后头竟当真只剩了胤祺一个人四平八稳地坐着,只觉着登时连寒毛都倒竖了起来,踉跄着转了身就跌跌撞撞地快步往外走:“阿哥好好儿歇着,我先出去看看,别叫他们偷懒……”

平日里一贯温文尔雅的人,这短短的几步路竟走出了龙行虎步气势千钧的架势来,出门的时候还险些被绊倒在地上。胤祺扶着额闷头笑了好一阵,才终于低下头望向仍以一个奇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的禄存,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鼓励地拍了拍他的


状态提示:第144章 宫斗--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