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龄抬眸看她,眼底血丝细密如蛛网,“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朱赢道:“杨青死了,我要与你说的事只这一件,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你好像很无所谓。”李延龄道。
朱赢看着他。
鸢尾忙示意屋里丫鬟都出去。
“夫君希望我如何有所谓?痛哭流涕追悔莫及?还是引咎自责负荆请罪?”
“你咄咄逼人了。”
“反而更显得做贼心虚了是么?”
李延龄眉峰微蹙:“朱赢,你知道我与她兄长的情义,也知道她是她兄长存世的唯一亲人了,我是很郑重地将她托付给你的。”
“然而我却没有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反而灌药堕胎各种迫害,然后把她往满庭芳一扔,任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之下终于害得她死于非命。”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李延龄语气重了起来。
朱赢笑了笑,有形无实,问:“夫君,你将她托付给我,你将我托付给谁了?”
李延龄一怔。
“兴师问罪,好,来吧,我听着呢。”朱赢转身在椅上坐下。
“你……哪怕一句解释也好,为何要这般模样?”李延龄蹙着眉道。
“不听我亲口辩解,你就说服不了自己相信我么?若是如此,我更选择不辩解了,这样,对于杨青之死,你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埋怨,若是连我都是无辜的,你岂不是只能怪你自己了?没关系,就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想如何发落都行。”朱赢道。
“以前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为何偏偏这次不行?我不过就想知道一个真相。”
“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相,更何况只是听旁人说?你想要真相,我给不了你。身边的丫头奴才随便你问,动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找得出真相,我一概配合就是了。”心灰意冷之下,朱赢不欲多说,起身就往外走。
李延龄一把拽住她,力气大得她生疼。
朱赢低眸看了眼他扣住她手腕的手,不语。
“若我不是琅琊王世子,你是否连现在这点耐心都不会给我?”李延龄盯着她的眸子问。
朱赢这回是真怒了,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之下自己也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她看着男人冷笑,一字一句道:“若你不是琅琊王世子,我们根本就不会相遇。我这个公主虽不值钱,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