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子,你若总是这样率性而为,我可要写信给令尊讨论讨论温公子的教养问题了。”朱赢坐在书桌后,一边看着简书给温宇上茶一边道。
“喂,我说你有点人性好不好?别动不动就拿我爹来威胁我。难不成这样冷的天你还想我在府外冻死狗一般等着你接见?”温宇不满道。
“亏温公子知道这天都快冻死狗了。记得我还是秋高气爽之时拜托温公子此事的,新城到横云山北,快马加鞭的话一来一回撑死了半个月时间。难为温公子说这话时,倒是一点不脸红。”朱赢慢悠悠道。
温宇听她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语气,一口茶都差点喷出来,用手背拭着唇角道:“你庆幸还能等到我回来吧,换了别人去,等到你头发白也未见得能再回来。”
“此话怎讲?”朱赢来了兴趣,目光灼灼看着温宇。
温宇见她这翻脸如翻书的模样,也是没脾气了,道:“猋族正在备战,不是打你婆家就是打你娘家。”
朱赢:“……,何以见得?”
温宇:“直觉。”
朱赢咬牙:“我要写信了。”
温宇扶额。
“屯积粮草,大规模制造兵器,宵禁,算不算?”温宇无奈道。
朱赢沉吟:“若是如此的话,倒真是兵戈之象,只是这个额萨王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打仗了?”
“还有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今年年初,猋族曾爆发大规模贵族叛乱。”
“贵族叛乱?为什么?”
“不知道,猋族的消息一向很难打听,只知道额萨王花了八个多月才平定这场叛乱。然后一转身就开始备战,有点意思吧?”温宇道。
朱赢捧着茶杯,眸光闪了闪,道:“的确有点意思。”按道理说国内刚刚发生叛乱,既然八个月才平定,那必然也是伤筋动骨的,怎么可能一转身就开始备战?就算要以一致对外来稳定动荡的政局,也要考虑到国内民众的凝聚力吧。
再者,目前来看也没什么必须要在此时开战的理由啊。
莫非……因为缅州陇北发生大雪灾,猋族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朱赢觉得募捐一事不能再拖了。
和温宇谈完之后,朱赢转身就写了份倡议书,拿着去找李承锴。
“募捐?”李承锴看完倡议书,抬头看向朱赢:“建议再调一个营去协同救灾?为什么?”
“我觉得陇北这场雪灾,还是尽快解决为好,迟则生变。”朱赢道。
“变?”李承锴觉察出她话中有话。
“猋族正在备战。”朱赢也不隐瞒。
李承锴目光一凝:“你如何知晓?”
朱赢笑了笑,道:“我商队多,消息自然也灵通些。”
李承锴思虑片刻,道:“准你所请,不过你一个人难免力有不逮,我让延年助你一臂之力。”
朱赢心中冷笑,面上却道:“二嫂怀着孕呢,怎好叫二哥分心操劳?募捐之事,交予朱赢与王妃便可,二姐也说了要来帮忙的。”
李承锴深深地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朱赢来到敦睦院萱宁居时,文静姝也在。
“王妃,适才朱赢去见了王爷,向王爷提议为陇北的灾民举行一次募捐大会,王爷同意了。原本王爷想叫二哥给朱赢帮忙,朱赢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加之二嫂还怀着孕,便提议将此事交由朱赢和王妃来办即可。具体如何操作朱赢都计划好了,如今便向王妃汇报一下,若有不足之处,还请王妃指正。”朱赢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遍。
文静姝看着穆王妃。
穆王妃低头喝茶,淡淡道:“挺好的,就这么办吧。”
朱赢得了首肯,也未多呆,当即便回去着手准备此事。
“细枝末节都计划好了,还来问旁人什么意见?真是可笑。”文静姝道。
“在其位谋其政,你不是世子妃,自然用不着操这份心。”穆王妃放下茶盏。
文静姝:“……”若她没听错,王妃似乎在……奚落她?
穆王妃抬眸,见她一脸惊愕,问:“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文静姝忙收拾好情绪,低眸道:“姨母说得是。”
第二天,龙台府前的广场上便架起了一座戏台,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锣鼓叮叮咣咣地响,引得附近百姓纷纷过来看热闹。
虞霖洲坐在内堂,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丝竹之声,想起那戏台子居然就搭在龙台府的大门口就忍不住连连摇头:“成何体统?真正是成何体统!”
这龙台府与王府背靠背,本来就位于新城正中心,不多时龙台府门前的广场上就挤满了过来瞧热闹的人。
唱戏固然没什么可稀奇的,可这戏台子搭在龙台府大门前就有点意思了。
一场戏唱完,一位嗓门粗大的壮汉拿着朱赢自制的简易版扩音器登上戏台,对台下百姓大声道:“今冬陇北爆发了百年不遇的大雪灾,十室九塌,冻死无数,如今王世子带着骁骑营正在陇北救灾。世子妃感念同为治下百姓,安有一方歌舞升平一方水深火热之理?故搭此台广而告之,请新城富余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为陇北抗灾共尽一分绵力。
此番募捐共计十天,捐赠者将物资清单送来王府交予世子妃即可,世子妃自会派人统一归拢。每天唱完了戏都会当场宣读各方各业的捐赠单子,以示嘉奖。今天是第一天,王府王妃以身作则甘为表率,为陇北捐棉被一千件,棉衣一千件,粮一千石,碳一千斤。世子妃捐棉衣八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