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中没有溅满酒沫的只有凯蒂、薇妮和几个早先一干而尽的男孩子。
角落里无人弹奏的亡灵钢琴演奏着妖异诱惑的舞曲,凯蒂大笑着将空酒罐子踢到了墙角。她又开了一罐啤酒,大喝了一口,嚷嚷着挑衅道:“你们这群无趣的小孩!”
许多人七手八脚地擦拭着交换来的礼服。新生们准备的礼服大多名贵优雅,有的被酒一沾便彻底毁了。学生们只好迅速找到对方道歉,或主动提出赔偿,或保证清洗干净。有人表示理解,有人捧着自己的新礼服哀嚎,有人不住地责备对方。
原本安静得有些尴尬的地下室此刻变得乱哄哄的。
看着狼狈惶恐的众人,薇妮抿嘴一笑。
这些“酒花四溅”是维克多的发明。原本是因为从前一同执行任务时,大家会一起喝酒,有人耍赖,每次都只喝一半,于是维克多和她一起想出了这么个惩罚的注意。所有人中维克多最擅长化学配方,他把这种遇酒即炸的药粉命名为“喝酒请干杯”。
想起那些黑暗却恣意的相聚,笑从心底溢出,滚落成了灼烫的泪。
“喝酒请干杯”曾经是光荣之刃下属商会的恶作剧小商品之一,如今光荣之刃已被清除,那些虎视眈眈许久的商会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盗用那些她的心血。
不管她多么努力,命运都能将她碎骨溅血换来的一切一件件地轻易剥夺。
啤酒、礼服、派对、音乐、同学,这一切于她是如此地虚幻,仿佛有一只透明的杯子将她倒扣在其中。她隔着这无形的牢笼向外看去,周围的一切似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
玩兴瞬间褪尽。
薇妮低头看着自己小巧的手足,自嘲地笑了。偶尔,她甚至会以为自己就是薇妮,是没落贵族家无能的小女儿,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地找回独立和自由。
可是伊芙呢?
猖狂不羁、目空一切的伊芙,连同从前危险刺激的日子。都到哪儿去了呢?
派对结束,薇妮默默回到房间,看着波藤发呆。波藤的状况很不好,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凯特蜜从费奇那里拿回了自己的裙子。自言自语地抱怨着,凯蒂是多么地讨厌,用这样可恶的恶作剧,弄脏了她最心爱的裙子。
新学期总算开始。
第一节课是初级植物学。上课之前,互相认识的学生们打着招呼。选了临近的座位。很多人友好地向伊丽莎白问好,却没有人搭理走在伊丽莎白身后的薇妮。
薇妮无意引人注意,索性选了偏远的座位。
她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像个局外人一般体会着学生生活。教授在讲台上详细地讲述着十种初级植物的特点、作用和分布。学生们认真地埋头记录。
这种感觉很新奇很快乐。薇妮似乎这才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可以做一个生活简单的孩子。
伊丽莎白的学习态度极其端正,笔记写满了书本的空白。她偶尔抬头看一眼手中拿着笔却一个字也没有写,明显正在发呆的薇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浅浅地勾了勾唇,唇角攫着强大的自信。
下课之后,伊丽莎白向教授请教问题。薇妮自己先去了政治学教室。
教室中央留着的通道,将教室分成了左右两半。
她第一个到达教室,选择靠左边的座位。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他们看了一眼薇妮,纷纷选择了右一半的座位。
这样没有用言语表达的排斥,让薇妮想起了莫顿一家。不管再怎么嫌恶她,莫顿伯爵对外仍是得承认她的身份。
艾丽丝应该恨透了她吧。她对艾丽丝心系劳里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不过,作为没有财产,也没有能力的落魄贵族,薇妮并不想这么快就和艾丽丝直接翻脸。艾丽丝被劳里那样坚决地拒绝。肯定没能做成圣殿骑士。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家修养,还是做了玫瑰骑士。如果艾丽丝和费德维茨订婚,一定会有人接她会切斯顿城去参加订婚典礼。
这是第一堂课,政治教授简单地介绍。这门课主要介绍帝国的体制。
政治教授一边在黑板上写着笔记,一边介绍说:“帝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是国王。但是如今,王室衰微,各方公爵、伯爵的势力崛起。王子年少,没法获得权力。根据《帝国宪法》,王子只有到了十九岁。才能获得军队的领导权和贵族任免权,只有到了二十二岁,才能获得包括土地分配权在内的所有权限。”
课程的内容简单易懂,所需要的只是背诵知晓,所以人很多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人听着听着便打起了瞌睡。
每周星期二是魔法课。初级的魔法课分外两部分:魔法练习和骑士竞技。上午是魔法的学习,下午便是魔法师和骑士的竞技对战。魔法学习又分为,即使是骑士,也要学习关于魔法理论的知识。
学院的教学理念是,只有当骑士对魔法理论有了足够的了解,才能在战场上对魔法师的能力和魔法施展给出最合理的推测。
所谓的对战,不过是在室内竞技场里自由组队联系。由于先天属性分配决定了骑士的人数总是多于魔法师,因此骑士需要轮流上阵,而魔法师却不用担心落单。
尽管如此,薇妮还是成了前所未有的,无人问津的魔法师。而年级骑士第一名伊丽莎白则受到了所有魔法师的主动邀请。
虽然一开始,有人勉为其难地选了薇妮作为陪练对象。但是,面对连一个小火球术都不能发出来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