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尹王鼎很快便赶了过来,将勃堇、曷鲁以及一些相关人等都带回开封府衙,由于事关金国使节,他又另外通知了鸿胪寺,让他们过来一道处理此事。
陈涛也要一同跟去的时候,却被齐思给拦了下来。
“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涛看了看王鼎带着勃堇曷鲁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为难,他是代替王闳孚行使导游之职,现在出了事他要是不跟着也有点说不过去。
齐思看出了他的为难,说道:“只是聊两句,不会耽误陈兄太长时间。”
高衙内三人也凑了过来,张子仁看着陈涛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陈涛看了他一眼,又见齐思态度较为坚决,只好点头答应:“好吧。”
几人来到齐思休息的小房间里,齐思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陈兄今天为何会将那两位使节带来齐记?”
陈涛就知道齐思想问这事,一脸苦笑道:“我也不想带他们来,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
齐思微皱了下眉头:“自己提出来的?”难道那两人真是故意过来找茬的?但是双方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齐思也不曾与金人有过接触,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
“我就知道那两个蛮子没安好心,三郎你刚刚就不应该阻止我,看我揍不死他们。”高衙内不满道。
齐思只当自己没听见他说的话,真要让他动手揍了,这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柴让摸着下巴,突然道:“他们才来大宋没几天,是怎么知道齐记自助餐的?”
一听这话,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陈涛,两个从来没来过大宋的金人,为什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来齐记?
齐思缓缓道:“陈兄可否解释一下?”
陈涛知道他们怀疑自己,顿时有些无奈道:“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当时想带他们去高阳正店的,结果他们听说齐记汇聚了东京城数百种美食,更有风靡全城的仙果酿和冰淇淋,所以想来见识见识,就让我带他们过来了。”
齐思敏锐的察觉出他话语中的重点,追问道:“他们听说?陈兄可知道他们听谁说的?”
陈涛也没有隐瞒:“他们说,是王闳孚告诉他们的。”
“王闳孚?原来是他!”齐思顿时明白过来,那金国使节确实没有说谎,有问题的是那两个被打的人,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被打的那两人包括在人群中搞煽动的人,应该都是王闳孚派过来的。
在这个联金攻辽正要决议的关键时刻,任何一点小事都会影响到朝中大佬们的站队,只要金国使节在齐记出了事,不管是不是齐思他们干的,他们无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人也恍然大悟,高衙内握紧了拳头道:“敢暗地里阴小爷?下次见到那家伙,一定要打爆他的狗头!”
柴让和张子仁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们现在和齐记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王闳孚这么做是彻底撕破脸皮,完全不顾圈里的规矩要公然与他们作对了?
陈涛这时候也明白过来,王闳孚这是在拿他当冤大头,什么有急事不能陪同,完全就是包藏祸心在里面。
这件事里面最无辜的可以说就属陈涛了,他好心的帮王闳孚来当这个向导,到头来却被王闳孚给坑了,那两个金国使节真要出了事,不光是齐记,他也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自然都想明白了这点,张子仁走过去拍了拍陈涛的肩膀:“陈兄,王闳孚那人阴险狡诈,实在不是可交之人,你也莫要与他走得太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听了张子仁的话,陈涛并没有表态,只是说道:“多谢子仁兄的好意,小弟自有决断!”
齐思拿出一些银子塞到陈涛手中道:“误会陈兄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一百两权当赔罪,还请陈兄收下,万勿推辞!”
陈涛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银子接了过来,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这一百两聊胜于无了。
事情既然已经弄明白,陈涛就跟他们告辞了,他还要赶往开封府衙,看看事情进展到底如何。
目送陈涛离去,张子仁愤然道:“这王闳孚竟然连陈兄也利用……”陈涛他爹跟王黼走得那么近,可以说是王黼手下的得力干将,王闳孚这么做也不怕得罪人?这种关键时候,真要受到牵连也不是一件小事。
柴让的眉宇间也隐含怒气,道:“这事,王闳孚过界了!”
高衙内“哼”了一声:“那家伙过界的事做了也不是一件两件,要我说就不该跟他废话,见一次揍一次,看他老不老实!”
对于高衙内想用武力来解决事情的行为,齐思头一次觉得内心非常认同,这有些人不抽几下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就比如这王闳孚,三番两次的触及他的底线,实在是作死啊。
他现在是拿王闳孚没办法,但不代表会一直忍让下去。
……
“通通都是废物,我要你们有什么用?”看着面前办事不利的手下,王闳孚一脸的怒气。
做这件事王闳孚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王黼是全力主张联金攻辽的,不然也不会对金国使臣百般示好,还让王闳孚带他们四处游玩。万一因为这事,而使得王黼的心血泡汤,只怕他抽死王闳孚的心都有了。
不过为了搞垮齐记,王闳孚觉得被他爹抽几下也是值得的,只是冒了风险却没有收到预想中的效果,这就让他很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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