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紫光自风华逝间大肆盛放,里面跌出一个人影,兰儿一见,忙上去扶住。宁浥尘看到兰儿,终于放下心,便昏了过去。
再醒转过来,只看到兰儿依旧陪伴在身侧。她欲起身,稍稍一动,周身便疼痛不已。
“大人,您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兰儿见她欲起身,轻轻将她扶起,在她身后垫了个云锦的软枕。
宁浥尘微微张开泛白干燥的唇,感到喉间都十分干涸疼痛。兰儿忙倒了水,喂到她嘴边。
宁浥尘缓了片刻,道:“我寻到了女娲石的踪迹,急功近利,不想差点篡改了过去,遭到了风华逝的反噬。”
兰儿颇为惊诧:“又找到女娲石踪迹了?”
宁浥尘点头:“此事先不要与任何人说。”
“风华逝乃是冥殿至宝,是冥帝所创。用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亡魂的记忆铸就,饱含戾气。可窥探逝者过去,万不能妄图改变过去,否则便会遭到戾气反噬。”兰儿用帕子逝去宁浥尘唇边水渍,接着道:“以大人如今的修为,这伤休养休养便无大碍,但怕是好几日都不能再驱使风华逝了。否则,便会受到更严重的反噬。直到您身上的戾气尽数消失,方不会再被风华逝排斥。还好,这几日君主去了驻守在魔域最西边的狂煞父师处,商议父师择选一事,不在紫华殿,您不用带着伤去修习。”
“既然如此,我受伤一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讲,免得被有心人抓着机会生出事端。”
三日后,宙洪荒回归,便差人召了宁浥尘去紫华殿。
临近紫华殿大门,迎面遇见泣幽姬春风满面地自九层高阶上步步生莲般优雅踏下。她身后,自然跟着同样神气不已的沃娜。
泣幽姬微微含笑,眼眸深沉,特意走到立住不动的宁浥尘身前,一语不发,只直直地看着她。
直到宁浥尘先向她行礼,她才悠然道:“浥少师近日很是勤奋,希望你不要辜负君主和我的期望,在父师择选的争夺战中一举夺魁才好。女人汤之事,没多余的精力便放一放,我另选人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修炼不好,届时成了别的少师手下亡魂,那就不好了。”说罢,她手中金芒涌现,是出入女人汤的令牌。
宁浥尘一看,便知她特意来提醒自己,她尊贵的魔道君后身份,宙洪荒是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
她微微一笑,话语端的十分平稳:“泣幽姬娘娘深得君主之心,可喜可贺。女人汤本就所属冥界,您若想安排,我当全力配合。”
“浥少师客气了。”泣幽姬似非要在宁浥尘脸上找出一丝不愉快的神情,唇虽弯着,眼却纹丝不动地盯着她:“当日是我把女人汤交给你,君主对你又十分信任,我必然也是支持,不会为难你的。”
“那便多谢娘娘。我该进殿了,不能让君主多等。娘娘慢走。”宁浥尘淡然告退,临走时只瞧了沃娜一眼,撞上她不屑地目光。转过身后,宁浥尘低头一笑。
宙洪荒今日并不急着教她术法,先问道:“方才在殿外,有没有被为难?”
宁浥尘答道:“泣幽姬娘娘极是注重君主的看法,不会在明面上与我过不去。”
宙洪荒放慢了语调,神色温和:“冥帝书信来说情,指责了她的不是,又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她多些忍让。她背后是鬼道,我不得不将女人汤的令牌还给她,以宽慰冥帝。”
“君主无须特意向我表明,我都明白。”宁浥尘觉得心头有些沉重,宙洪荒的特殊对待,总让她感到承受不起,担忧来日无法偿还:“泣幽姬娘娘重掌女人汤大权,不会为难于我。相反经历了上次的事,她会全力助我。我斗胆向您请求,让沃娜随侍在我身边。娘娘身份贵重,又掌魔道后宫,事务繁忙。沃娜是她的贴身女侍,对女人汤诸事十分了解,有她相助便再好不过了。”
宙洪荒起身,拿了一卷泛黄的书页到她身边:“你不嫌看了她烦,便留着吧,我传令给泣幽姬便是。今日,我教你这个术法。”
听闻此言,宁浥尘便放心了。这样,即使再出岔子,泣幽姬也逃不了干系。沃娜着实讨嫌,不知哪一刻便会如毒蛇一般突然咬她一口,不得不除。
宙洪荒将纸摊在她面前,她看到那陈旧的纸上,在一堆细小的文字前,是回春决三个大字。
“先前一味教了你一些攻的防的,若是真不慎受伤,这个术法便能派上大用处。”宙洪荒的手在书页上方拂过,录了其中信息诀窍,以魔之力灌入宁浥尘的天灵。当他的力量探入她体内时,迅速察觉到了异样,立即关切道:“好浓重的怨灵之念,你受到了风华逝的反噬?”
宁浥尘点了点头:“已经好了许多,君主无需担忧。”
他有些担忧,懊悔道:“看来早就该教你回春决了。按照此法日日运转,你的伤势很快就能痊愈。只是这戾气颇为麻烦,并不是等闲治疗术法可以除去的,恐怕要受它折腾一段时日了。对了,切记不可妄动女娲石,太容易暴露,反倒会给你惹来大祸。”
时至今日,宙洪荒待她从未有过半分虚情假意。看他这个模样,她心头亦微微一动。
“你不要担心,我这段日子不碰那风华逝就好了,小小伤痛并无大碍。”说罢,安慰似的一笑。
这难得的一笑,恍如漫长的严冬终于迎来了第一缕春风,令他备感希望,甚为欢欣:“你从不轻易称我为‘你’的,阿浥,以后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