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后。
南海之南,生有一丘,名曰苍梧之丘,山丘顶上乱石堆积,寸草也无,光秃秃的看上去就像一个谢顶的坟包。
与丘相对处,有一渊,名曰苍梧之渊,渊中有一深潭,潭中之水漆黑如墨,水面冒着股股寒气,直冲云霄,上空百里之内无一生灵敢途经此处,哪怕是有万年的修为在身,只要从潭水上方经过都会被潭水寒气侵袭,以致全身僵硬、修为尽散,最终落入深渊之中不死不灭亦再无法动弹。
苍梧之丘与苍梧之渊其间有一山,山峰高耸入云,山上灵气充沛,四周环绕着飘逸彩云,万朵红霞,终年不散。此山名为九嶷,又因其所临之渊之丘得名苍梧。
苍梧山间树木葱茏,林海茫茫,又有似锦繁花,一派争奇斗艳的景象。
半山腰一棵梧桐树拔地而起,异常粗大的树干即使十个成年男子环抱都尚且不足,枝繁叶茂,几乎覆盖了苍梧山的一侧。在日光的沐浴下,一片片梧桐叶泛着一种翠绿清亮的光。
梧桐树干下方离着几米远的地方盖着几间破旧的茅草屋,远远看去有些歪歪扭扭,一副要倒与不倒的样子,似乎只要轻轻一阵风来就能使这几间屋子四分五裂。
茅草屋顶上杂乱无章地铺着些杂草,这边多一点那边少一点,就像被随意地丢弃在屋顶上,完全没有为避风避雨做打算。
可就是这样几间过分随性的茅草屋 ,却已经歪歪扭扭的在那里支撑了一万年之久,期间没有一阵风敢吹走屋顶上的一根茅草,没有一滴雨敢顺着随意堆积的茅草落入屋中。
因为这些风这些雨都不敢得罪这几间茅草屋的主人,苍梧之主,自混沌初开天地之间唯一一只凤凰,世间仅有的几个拥有上神称号的神之一,上神青瑶。
“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只硕大的灰色田鼠正在一间茅草屋中缺了一角的四方桌上欢快地啃着果盘内一颗赤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泛着幽幽红光,在果盘里散发着如雾般若有若无的灵气。
胖田鼠似乎极喜欢从果子上散发的味道,豌豆般的小眼睛被诱惑的近乎迷离的张着,为了防止啃食的时候圆圆的果子向前滑动,它紧紧的用前爪抱着身前的果子,小口但异常快速地啃着,不多时鸡蛋般大小的果子就被它啃的只剩三分之一。
在残余的果子旁还能隐隐看到一些残骸,很显然现在这颗果子并不是唯一一颗阵亡在胖田鼠毒嘴之下的。
偷吃的胖田鼠似乎十分享受,啃着果子的同时还不忘仰起小脑袋扯着嗓子叫上两声,完全不怕被人发现。
一个身穿黑衣,头上也装饰了几片黑羽的男子微微翘起尾指推开藤条编制的房门走进屋来。通身的黑色,以及一脸的衰样让他看上去丧得不行。
男子刚走进屋子正转身关门,突然听到屋中传来几声老鼠的叫声,心中惊讶暗道不好,抬眼向桌上看去,果见一只胖田鼠已经吃完了果盘的果子,正瘫软了四肢趴在果盘里。
“吱……吱……”胖田鼠见男子向他看来丝毫不害怕,用迷离的小眼睛对男子翻了个白眼便趴在那里打起饱嗝来。
“啊!”男子一声惊呼,边跑向桌子边大叫道:“死胖子,你又跑到我这里偷吃,我的千年赤血果啊……”
待看清了桌上的惨象,男子手捂心间,只觉心在滴血,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的千年赤血果啊!我等了足足一千年才得的这么几颗赤血果啊!早上才刚摘下来,半天不到你个死胖子就给我吃光了!你倒是给我留几颗……留一颗也好啊!”
桌上被称作死胖子的田鼠,完全不理会一脸哀痛的男子,自顾自地眯着小眼睛打起盹来。
它现在整个鼠身都暖洋洋的,肚子里仿佛有一团小小的火在烘烤着整个身子,别提多舒服了。
那正痛心疾首作西子捧心状的男子见桌上的田鼠竟一副享受的模样还打起盹来,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一把提起胖田鼠的尾巴扭着身子就朝屋外走,也不管受惊醒来的胖田鼠在他手上如何吱吱乱叫。
男子走出房门后便径直向院子里隔着不远处的另一间茅草屋走去。
院子上方被茂密的梧桐树枝叶覆盖,使得院子中十分的阴凉,除了长满深绿色的苔癣外便是一些喜阴的杂草,因为山间灵气的滋养长势倒是十分好,有的足足到人的膝盖高,看上去十分荒凉。
黑衣男子踩在长满苔癣的石板路上,提着不断扭着胖身子想挣扎逃脱的胖田鼠,一副活生生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模样。
“主人,你这只死胖子又跑到我房中偷吃了,简直都快无法无天啦,还有没有人管管啊~”
黑衣男子泫然若泣的对着一间茅草屋地喊道。
只是那嗓音如钝刀磨铁锈一般,极其嘶哑难听,连院中的杂草都因为这声音耷拉了叶子,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黑衣男子口中的‘主人’此时正坐在茅草屋內的一把竹椅上,背靠着竹椅,一手拿着蒲扇一摇一摇的扇风,一只手拿着一本绝版春宫图,正聚精会神的研究图页上男女的姿势。
听见屋外传来的声音,秀眉一皱,赶紧放下手中的蒲扇抬手堵了堵耳朵。
这时屋外的男子已经推开房门走进屋来。
“喲,小鸦鸦,不错嘛!你这神行术可是越发厉害了,竟然只用了一息便破了我在屋外布下的三寸万里阵。”屋子的主人青瑶看着刚进屋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