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铁链从她脖子里耷拉下来,一直耷拉到地上,然后穿过她的脚踝.宁夫人的脚踝有些红肿,像是磨破了似的.
府里的人都觉得诧异,不明白衙役带宁夫人来是要做什么,最近宁夫人的消息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婆子们都伸着脖子往前凑,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宁夫人笑眯眯的歪在那儿,见有人盯着她看,她猛的拍手,哈哈笑起来,这动静吓的婆子们直咽唾沫,宁夫人乐的又拍手:"你们……坏蛋,你们是鬼……你们这群鬼想跟我玩吗?我给你们发草纸……"她伸手去衣袖里掏摸,衣袖里空空如也,她摸了一阵,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又在地上寻找:"我的草纸呢,我的草纸呢?我的草纸去了哪里?"
"少奶奶."衙役拱手道:"她嘴里的草纸,是指你给她的那三千两银票,她疯疯癫癫的,在大牢里撕银票,或是把银票吞了,或是送人,三千两银票,如今已经不知所踪了."
另一个衙役直摇头:"自从你们大奶奶进了我们府衙,我们都快被她整疯了,她白天不醒,晚上不睡,在大牢里蹦蹦跳跳,又吵闹的很,有时候把牢房当茅厕,蹲在那里就……有时候又指着我们骂,有时候又说我们是鬼.她呀,是一刻也不安生,少奶奶你看,才进去几天哪,瞧瞧她的脚踝,都快磨出血了,最近给她送饭,她都扔出来,总说我们下毒的.同一牢房的人哪,被她折磨的,都想上吊自杀了."
"谁要上吊自杀了?"宁夫人突然握住衙役的手,一时又摸衙役的脸:"小菊,是你要上吊自杀了吗?哟,小菊要上吊自杀了,好啊好啊."
衙役甩开宁夫人,又一阵摇头.
芙蓉皱眉望着衙役:"这事我们报了官,大奶奶……理应有官府处置,如今两位差大哥把她带到苏府里来,是……"
"我们是送她回来的.把她还给你们."
"这……"芙蓉眉头皱到了一起,好不容易把宁夫人这瘟神送走,衙役却又把她送了回来,芙蓉自然不情愿:"可她毕竟……"
"少奶奶."衙役又拱手道:"放了你们大奶奶,这是皇上的主意."
"你说什么?"芙蓉睁大了眼睛:"你说,皇上让放了她?"
"是."衙役解释道:"大奶奶的事牵涉到苏府,我们大人自然不敢私自做主,早早便递了折子给皇上,皇上后来朱批了的,说既然你们大奶奶疯了,那就把她放了吧,大牢里关一个疯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个皇上,倒很会添乱.芙蓉长出了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她成天惦记着皇上什么时候把苏撑回来,皇上却推三阻四的,她刚把宁夫人送走,皇上便下了旨把宁夫人放出来,这个皇上,可真会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