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只初道:“你为什么跟我讲这老头?”
车夫道:“我瞧着,刚才杨波往芙蓉姑娘发间插簪子那样,就跟那老头给人算命一样,色眯眯的。”
喻只初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着车夫:“你觉得,刚才杨波色眯眯的?”
车夫立即打包票:“当然是色眯眯的。不但色眯眯,而且,看葫芦的眼神,都是色眯眯的。”
车夫想着,喻少爷对芙蓉姑娘的心思,自已揣摩的透透的,可半路杀出来一个杨波,杨波可不就是少爷的敌人吗?且刚才让少爷那么没面子,这回自己顺带的骂了杨波,那自己在少爷心中的地位,可不就是飙升吗?
喻只初哈哈笑起来:“我也觉得杨波刚才色眯眯的。”
车夫又学着茶楼说书先生的口气道:“英雄所见略同。”
喻只初给了车夫一巴掌:“就算杨波色眯眯的看着芙蓉,可我也色眯眯的,再说,色眯眯是我跟杨波的事,你在这乱说杨波的坏话,天天吃着他做的饭,杨波真应该给你下一包耗子药。”
车夫讪讪的,看来拍马屁也得分人,这回显然是拍错了。
“你别跟着了,天都将黑了,还不快把芙蓉送回家。”喻只初指指马车。
可如今哪里还有马车,车夫只顾着说话,将马车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芙蓉看着手里的小衣裳,一面又等着车夫回来,没想到车前面的马撩开蹄子一路飞奔,马车跑的太快,路上颠簸的厉害,芙蓉只觉得,晌午吃的饭都要被颠簸出来了。想去捡马车里的鞭子吆喝马停下来,可鞭子还在车夫手里。只能紧紧的抓住马车窗子,才避免被晃下来。
葫芦却乐的哈哈直笑,他从没有坐这这么奔腾如飞的马车,见芙蓉吓的脸色苍白,他也不知道害怕,反而挥舞着手道:“马儿马儿快快跑…….一会儿就到家了。”
没有车夫赶马,马当然不知道往石米镇的方向跑,而是一路朝怀海城里跑了起来。
怀海城真是个好地方,连晚上也那么繁华。
天黑了下来,路两边的茶楼饭庄全部挂上了红灯笼,进去喝茶的,用饭的,络绎不绝,而街面上被灯照的如同白昼,有的人在散步,有的在卖小玩意儿,而有的在卖小馄饨,预备着晚饭了。
葫芦一眼瞅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小贩举着一个杆子,上面插着许多糖葫芦,因马车太快,卖糖葫芦的小贩在葫芦面前一晃,便不见了,葫芦急的直拉芙蓉的手:“大姐,快让马儿停下来,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
芙蓉将他搂在怀里:“还吃什么糖葫芦呢,一会儿,咱俩都变成糖葫芦了,这马车…….停不下来了。”
葫芦这才紧张了起来,紧紧的偎依在芙蓉的怀里,看着面前跑的欢快的两匹马道:“大姐,马疯了吗?”
芙蓉点点头:“算是吧,跟疯了差不多。”
没有车夫,两匹马撩开蹄子猛奔。一口气奔到了一处妓院门口,妓院里的女人们都在摇着扇子招呼客人,嘴里喊着:“进来呀,进来喝茶呀………”.猛的见来了一辆马车,吓的纷纷后退:“不得了了…….来了两匹野马…….”
妓院门口有四级台阶,门口挂着七八个红灯笼,且有两层的牌楼,一楼站着三四位姑娘,二楼的走廊里,也有七八位涂着香粉的姑娘在招呼着。
马车直接撞在妓院门口的拴马桩上,套在马身上的绳子一绕。马便动不了了,只能沿着拴马桩原地踏步。
芙蓉被猛的一撞,头正好撞在马车边上,一下子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渐渐的晕了过去,晕倒之前,不忘紧紧的把葫芦搂在怀里。
等一切平静了下来,葫芦从芙蓉怀里挣脱出来,轻轻的摇摇芙蓉,芙蓉一点动静也没有。再摇一摇,才发觉芙蓉眼睛都眯上了,不禁咧嘴哭了起来:“哎呀……我姐死了。”
在葫芦的印象里。他这个大姐可不是第一次死了,在几年前,他还不是很懂事的时候,他大姐就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至少那时候还有一口气,而如今,怎么叫她她都不会动了。
妓院门口的人笑了起来:“老鸨,瞧瞧,从天上给你掉下来个女儿。”
在妓院里,这些个姑娘都叫老鸨为妈妈。老鸨便称她们为女儿。
老鸨从人群里挤出来,拍拍芙蓉的脸,又翻翻芙蓉的眼拿手指在她鼻子那探了探,扔出一句:“还没死,不过就是丑了些,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有人笑起来:“瞧这马车,也不像穷人坐的起的。怎么会没有钱呢。”
老鸨道:“不定还是他们偷的马车呢,不然怎么驾驭不了?瞧瞧。这拴马桩旁边,这么楔盆,可都是我们小心养着的,如今被弄的人仰马翻。”
老鸨提起花盆的事,有些心疼起来,叫了两个龟公,把芙蓉给架了进去:“等她醒了,好让她赔银子。顺便把那马也拴好。”
葫芦见人家弄走了芙蓉,当即不愿意了:“把我姐姐还回来…….把我姐姐还回来。”
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