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大奶奶的伤未好。对了。”芙蓉眼睛一亮:“少爷写信回来说,正县那户人家,有祖传的药膏,安管事,你写信告诉少爷,让他要一些药膏回来,咱们把药膏拿给大奶奶,说不准,大奶奶的伤就能好呢。”
安慕白叹了一口气。重新握了握毛笔:“二奶奶何必这么替别人着想。”
“大奶奶不是别人,如今他是我婆婆。”
“大奶奶真要替她要药膏吗?信上还要写什么?”
“信上……也没有什么要写的了,只是药膏一事最重要,你把药膏二字写大点,对了,告诉少爷,尽快派人把药膏送回来,别耽误了。”芙蓉一脸期待。
她微微仰着脸,或许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她一直注视着安慕白的方向,此时此刻,她跟安慕白围坐在圆桌边,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安慕白能清清楚楚看到芙蓉耳朵上的一颗小痣。小痣如针尖,那么可爱。安慕白望着她淡然的轮廓,一丝不乱的青丝,有些出神,手里的毛笔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手心有汗,墨汁已打湿了宣纸。
“安管事,你怎么了?”芙蓉问。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安慕白,虽然看不见,可她分明注视着他。
这种眼神,空洞而纯美,安慕白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可又忍不住抬起头,轻轻的跟她对视,说是对视,只是安慕白凝望着她。
“安管事?”
“哦……哦……”安慕白回过神来,脸上微微发红,赶紧握紧了毛笔,重新抖了抖宣纸,装出很忙的模样来:“我……刚才少奶奶说的药膏之事,我已记下了,若没有别的事要写,我现在就开始写信了。”
芙蓉点点头。
她端坐在那,静静的听着安慕白写信。
大红色镂空桌布,洁白的宣纸,黑的发亮的墨汁,安慕白藏蓝色的衣裳,他白净而修长的手指。
信很快送了出去,苏畅也很快回了信。
安慕白拿了信拆开,又把信装回到信封里。
“安管事快给我念念上头写了什么,有没有药膏随着信回来?”芙蓉有些着急。
“少奶奶……”安慕白欲言又止。
“安管事快念念……不知药膏少爷是否要到了。”
“少奶奶,其实,信上只有两个字……”
“哪两个字?”
“没有。”
“没有?”芙蓉一愣:“少爷说没有药膏?”芙蓉却是不信:“一定有药膏的,应该是少爷听说咱们为大奶奶求药膏,所以……他不愿意给罢了。怎么会没有药膏呢,肯定是少爷他故意的,少爷也真是的,这种时候了,还在生什么闷气吗?他可以替正县百姓做主,救正县百姓于水深火热当中,怎么不愿意用药膏救救大奶奶呢?”
芙蓉一时着急,在屋里走来走去,眼神不好,撞到了桌子,眼看快要摔倒,安慕白赶紧伸出手去扶她,可想想她是少奶奶,他是管事,门口又有几位婆子在,他怕别人说她的闲话,想收回手,可又不忍心看她摔倒,思虑再三,他还是伸出手扶住了她。
短暂的眩晕,被安慕白结实的臂膀扶住。
芙蓉扶着桌子站定:“安管事,你跟我去看看大奶奶。”
“是。”